第二天一大早，薄颜就把我喊到了办公室。平时这个点她还在喝咖啡，今天却一脸严肃地翻着文件。
\"你猜怎么着？\"她抬头看我，\"宋家那边坐不住了。\"
\"怎么说？\"
她把手里的文件丢给我：\"自己看。\"
我接过来一看，差点没笑出声。宋明这老狐狸打算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说是要\"完善公司治理\"，提议增加两名独立董事。这不就是想把自己的人塞进来吗？
\"他们这也太着急了吧？\"我放下文件。
\"急？\"薄颜嗤笑一声，\"等会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急了。\"
她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报表给我看。过去一个月，好几家境外基金偷偷买了咱们公司的股票，加起来差不多8%。
\"这些基金......\"
\"放心，都是自己人。\"薄颜眨眨眼，\"早就安排好了，就等着宋家出招呢。\"
我瞬间明白过来：这些基金到时候肯定会站在咱们这边投票。再加上薄颜自己的股份，宋明想玩花样？门都没有。
正说着，法务部的小李慌慌张张跑进来：\"赵总，不好了！宋氏那边说要公布一些对咱们不利的材料！\"
\"什么材料？\"我问。
\"说咱们收购生物科技公司的时候有内幕交易......\"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传出去，市场肯定炸锅。
没想到薄颜不但不慌，反而笑了：\"来得好啊。\"
她拿起电话：\"让公关部准备开发布会。\"
\"现在？\"我都懵了，\"不是应该先看看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
\"不用看。\"她打断我，\"因为那些证据是我故意让他们找到的。\"
我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她笑得特别狡黠，\"那些材料确实显示咱们并购有问题，但那都是假的。真实的交易记录跟他们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等他们拿着这些东西大做文章的时候，咱们再把真相公布出来，看他们怎么收场。\"
\"高啊！\"我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但薄颜显然没完：\"既然他们想玩阴的，那就要付出代价。\"
她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份档案：\"记得两年前南岸开发区那个项目不？宋氏当时可没少使绊子，不光行贿，还伪造了不少资质证明。这些证据我都留着呢。\"
\"这是要......\"
\"先别急。\"她示意我冷静，\"时机没到。\"
她让我去联系几家关键媒体，为发布会做准备。具体内容先卖个关子，就说是\"公司重大事项\"。
我刚要出门，她又喊住我：\"对了，晚上陪我见个人。\"
\"谁啊？\"
\"证监会的老张。\"她意味深长地说，\"最近这事他挺关心。\"
我正要说什么，公司突然传来个大消息：宋氏集团一个重要子公司宣布破产重组了！
\"啧啧，\"薄颜看着新闻，\"看来有人等不及了啊。\"
\"什么意思？\"
\"宋明得罪的人可不止咱们。\"她解释说，\"现在有人想趁火打劫呢。\"
这时她手机响了，是宋雨薇。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她语气软了不少：\"赵总，我爸想跟您谈谈......\"
\"是吗？\"薄颜瞥了眼表，\"现在不太方便啊。\"
\"赵总......\"
\"改天吧。\"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有点纳闷：\"不趁机......\"
\"现在谈，他们会以为咱们怕了。\"她站起来整理外套，\"再等等，让他们多着急几天。\"
晚上的饭局设在城里一家私人会所，进门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这不是老张一个人啊。\"我小声提醒薄颜。
她微微点头：\"我知道。\"
包间里已经坐了三个人：除了证监会的老张，还有交易所的王主任，以及——让我意外的是——央企投资集团的吴总。
\"赵总真是贵人事忙啊。\"老张笑呵呵地站起来，\"好久不见了。\"
薄颜大方地入座：\"张总说笑了，最近是有点忙，生意场上的事，总要应付。\"
我坐在她旁边，留意到吴总的眼神若有似无地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
服务员上完酒，老张开门见山：\"赵总，今天约你来，是想谈谈最近市场上的一些传言。\"
\"哦？什么传言？\"薄颜装傻。
\"就是关于你们公司......\"王主任插话，\"现金流啊，股权质押啊，这些......\"
\"原来是这个。\"薄颜笑了，\"市场总是喜欢胡乱猜测。\"
\"不过这次好像不太一样。\"吴总终于开口，\"有人放出话来，说你们的生物科技项目有问题。\"
我心里一紧：这些人今天是来探底的。
但薄颜神色如常：\"吴总消息很灵通嘛。这事说来话长，不如......\"
她话没说完，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宋雨薇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她笑着跟几位长辈打招呼，然后在我对面坐下，\"路上有点堵。\"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个局。
\"既然人都到齐了，\"老张放下酒杯，\"不如我们开门见山？\"
薄颜点点头：\"张总请说。\"
\"市场传言你们资金链出问题，但我们查了查，发现情况好像不是这样。\"老张说，\"反而是宋氏集团......\"
\"老张。\"宋雨薇打断他，\"我们今天不是来说这个的。\"
她看向薄颜：\"赵总，我想你也清楚，现在的局面对谁都不好。不如......\"
\"我明白了。\"薄颜靠在椅背上，\"你们是来当和事佬的。\"
\"可以这么说。\"吴总接话，\"现在市场这么乱，两家企业如果再起冲突，对谁都没好处。\"
\"所以呢？\"薄颜问。
\"所以我们觉得，\"王主任说，\"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
薄颜转头看着宋雨薇：\"宋小姐想谈什么？\"
\"很简单，\"宋雨薇说，\"我们退出董事会竞选，你让出生物科技的控制权。\"
我差点没笑出来：这不是明抢吗？
但薄颜却认真思考了一会：\"这个提议......\"
\"考虑考虑吧。\"老张说，\"大家和气生财。\"
薄颜端起酒杯：\"容我再想想。\"
饭局结束，已经快十点了。车上，我忍不住问：\"你真打算答应他们？\"
\"你觉得呢？\"她反问。
\"那项目要是让给宋氏，咱们不就......\"
\"傻。\"她打断我，\"你以为他们今天为什么要摆这个局？\"
我愣了一下：\"因为......\"
\"因为他们慌了。\"她说，\"宋氏现在的处境比外界传言的还要糟。\"
\"什么意思？\"
\"你记得上次我说他们会对那家生物科技公司下手吗？\"她说，\"其实他们已经出手了，但......\"
\"但什么？\"
\"他们找错了目标。\"她笑了，\"在国外收购了一家根本不相关的公司，结果赔了大笔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