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莫忘了去文庙给我母亲和弟弟送钱。我新做的一双靴子,也给我弟弟送去。”
“时刻观察王府内的动静,有什么情况记下来,等我回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沈薇有条不紊地发布命令,把每个人需要办的工作详细讲明,最后才让众人下去,筹备去东山出差需要的东西。
时间飞逝,次日清晨,沈薇跟随燕王,坐上了前往东山狩猎场的皇家马车。
穿越到古代,这还是沈薇第一次出远门,坐在宽敞豪华的马车里,沈薇感到很新奇。
马车离开燕京内城,驶入城外。城外已经有大大小小几十家马车在等待。
皇家禁军的车队开道,护送着皇家的马车、达官贵人的马车,浩浩荡荡从官道出发,朝东山走去。
沈薇偷偷掀开深色的车帘,看见官道上长长的车队,有【庆】字的黑色旌旗在风中飘飞,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微风吹来,送来不知名的花草清香。
在王府里待久了,看看名山大川,也是一种别样的新奇体验。
沈薇还看到燕王府马车后的另一辆豪华马车,马车上有【昭阳】的旗帜,那是昭阳公主的马车,没想到昭阳公主居然也会来东山狩猎。
当初春日宴,沈薇救了昭阳公主一命,也不知道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是否还记得这小小的恩情。
燕王看沈薇东张西望的娇俏模样,不由得扬起薄唇:“还有三个时辰才到东山,先小憩。”
沈薇放下车帘,乖巧地坐在燕王旁边,给燕王倒了一杯清凉的薄荷茶:“妾身出府的时间不多,能看到这番大场面,很是新奇。”
话虽如此,但马车摇摇晃晃,沈薇也渐渐觉得困倦。她脑袋慢慢歪下去,倒在燕王膝盖上,竟睡了一路。
换做其他侍妾,谁敢睡在燕王膝上
但沈薇敢。
她就是要一步步、一点点地越过那条线,慢慢提高燕王对她的容忍度。
燕王低头,看正在酣睡的沈薇。巴掌大的小脸圆润白皙,眼睫毛微微卷翘,看起来像个熟睡的小孩子,很是可爱。
他薄唇划过一抹淡笑,往沈薇身上披了件薄衫,接着打开官员呈送上来的卷宗,全神贯注批阅。
...
沈薇这边正在前往东山,燕王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王妃正在院子里悠闲地饮茶,小丫鬟谨慎地替王妃捏肩膀。佛龛里的香烛缓慢燃烧,浓郁的檀香味在整个院子里弥漫。
屋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刘嬷嬷一路小跑而来。
“王妃,柴房那边的张月有情况。”刘嬷嬷语气急促,跑得太快,额头渗出热汗。
王妃放下茶盏:“怎么,张月被打死了无妨,找个草席裹起来,扔到乱葬岗。”
王府后宅里,每年都有妾室不堪孤寂选择自尽。处理这种事,王妃已经游刃有余。
刘嬷嬷顾不得擦额头的汗,她告诉王妃:“张氏自称怀孕,奴婢刚才找大夫给她把脉,确实有一个月的身孕。”
王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思索片刻,王妃唇角划过嗤笑:“张氏运气倒是不错。有了这个孩子,就能保住她的命了。”
沈薇备受燕王宠爱,可几个月过去,肚子依然没有动静。
张月只受过王爷几次恩泽,居然幸运地怀上孩子。这是王府两年来第一个孩子,若是燕王知道此事,肯定会高兴。
刘嬷嬷小心翼翼问:“王妃,该如何处置张氏”
王妃笑了笑,平静道:“暂时停了她每日的棍罚,送回蔷薇苑养伤。派个大夫给她治伤。等王爷从东山回来,再请王爷定夺。”
刘嬷嬷:“奴婢马上去办。”
刘嬷嬷脚步匆匆,前去安置怀孕的张月。王妃慢悠悠地走进佛堂,接过丫鬟递来的三炷香。
佛堂的白玉观音像,清冷高洁,一双眸子慈悲地望着信徒。
王妃虔诚地将三炷香呈上:“菩萨庇佑。”
皇宫里的皇后一直对王妃不满,责备她没有为燕王开枝散叶。如今张氏有了身孕,想来也能堵住皇后的嘴。
张月怀孕的消息,很快传遍王府,自然也传到琉璃阁的耳朵里。
采苹急得团团转,她拉住容嬷嬷:“嬷嬷,那张月真是命大!有了这个孩子,她以后还不得在王府横着走咱们主子怎么办呀”
容嬷嬷穿得华贵,正准备出门,前往文庙给沈母和沈修明送钱,顺便狠狠“嘲讽贬低”他们母子一番。
容嬷嬷淡笑,安慰采苹:“王府后宅有子女的妾室也不少,你看她们得宠吗且张氏的身孕来得实在蹊跷,她身子骨弱,王爷去她那里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哪有这么快怀孕的”
采苹想了想,王府里有子女的侧妃庶妃,院子里冷冰冰的,王爷很少踏足。
容嬷嬷在王府多年,自然看得透彻:“可见,有了孩子也不一定有恩宠。张月诞下孩子也没资格抚养,只是为王妃做嫁衣。”
士农工商,商女的地位最低。张月商户女出身,即使她生下孩子,也不太可能晋位份。
说白了,张月一辈子都是个侍妾。
容嬷嬷反而觉得,沈薇的选择更加聪明。沈薇督促弟弟沈修明苦读,明年春闱若是能中举,沈薇将来肯定能升为庶妃,甚至是侧妃。
采苹眼睛四处张望,压低声音告诉容嬷嬷:“嬷嬷,我还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王妃精心从江南选了一个色艺双绝的商女,那女子已经快到燕京。”
容嬷嬷眯了眯眼:“你想办法打听那江南女子的背景,越详细越好。等咱们沈主子归来,她会有应对措施。”
比起怀孕的张月,容嬷嬷更忌惮从江南来的新侍妾。
采苹点头,语气嘚瑟:“嬷嬷放心,我在王府的人脉可多着呢。”
八卦小能手采苹,吃瓜的渠道五花八门。在沈薇的授意下,采苹已经在王府筹建了一个小小的渠道网。
容嬷嬷低调离开王府,前去文庙办事。采苹留在琉璃阁,手拿鸡毛掸子到处扫灰。
正忙碌着,琉璃阁外忽然传来响动,有人在轻轻呼唤采苹:“采苹姐姐,采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