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宜猛地一惊,几乎忘记呼吸。
灯……怎么又点燃了?
她立即看向床榻那边,根本没有人!
徐妙宜大脑一片空白,心都悬到嗓子眼处,已经意识到她的计划败露了。
为今之计是赶紧逃!
“碰——”
徐妙宜刚转身想走,结果婚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门口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她的爹娘还有姑母一家,后面还有宋曦晚和王爷。
徐妙宜脸色彻底白了,浑身力气像是被抽走,险些瘫软在地。
徐骁勇怒斥,“你在这里做什么!”
嗓门大得像是要把屋顶掀飞,站他旁边的蓝氏都被震得身子发软,嗫嚅着嘴唇想求情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谁能想到妙宜会做到这个地步啊?!
徐妙宜阴冷目光定在宋曦晚脸上,大致猜到这一切是她故意安排的,亏她还以为真的计划成功了。
她坚决不认此事,“我,我只是喝醉了,走错地方。”
这个荒唐理由自然没人信。
“你还撒谎!”
徐骁勇一眼看出她脸上没有半点醉意。
今日之事,分明是徐妙宜的算计,且在不久前还让人来告知一声提前回府了。
全是借口!
徐骁勇满目失望,不知自幼懂事的女儿怎么变成这般满口胡言谎话之人,气得让人将徐妙宜带去报官。
“夫君,不可啊!若是报官,妙宜必定会成为上京城的笑话,日后还怎么做人啊?”
蓝氏就这么一个女儿,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毁。
徐骁勇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气在头上!
一旁还有阿姐在,王爷和曦晚这一道道的目光让他觉得脸面扫地。
他铁了心怒喝,“她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还怕什么别人笑话,家中教不了她,那就送去让王法惩治!”
徐妙宜满面难以置信,又慌又怒。
“爹你不信我?我才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能听信宋曦晚的三言两语就要把我置于死地?今晚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陷害我的啊。”
从一开始,宋曦晚就知道她下了蒙汗药,选择将计就计。
贱人!
宋曦晚扯着浅笑,懒得搭理。
这时候舅舅要是拎不清,徐家迟早会走上末路。
徐骁勇被气得脑袋发昏,“你,你还不认错!”
徐妙宜梗着脖子嘴硬,“无凭无据便要受这冤屈,我不服!”
反正,蒙汗药是在黑市里买的,那些贩子一天换一个样,根本找不回来。
“王爷,人带来了。”
木云逮着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子过来,直接扔在地板上。
男子苦苦哀求,“王爷饶命啊,我真的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只是做点小贩生意,求求王爷网开一面。”
院中回荡着此人声音。
可没人回应。
宋曦晚则问:“表妹,你可认得此人?”
徐妙宜当然认得,脸色彻底没了血色。
黑市卖蒙汗药的小贩!
为什么会被抓来了?
“不巧,我跟许神医学过一点医术,闻到杯中的蒙汗药时就知道有人胆敢在王府婚宴动手脚,自然是要调查清楚的,也想看看幕后之人究竟是想做什么,没想到会是表妹。”
宋曦晚淡冷嗓音落入众人耳中,清晰知道怎么回事。
包括地上的小贩,听罢便知道王府为何要把他抓来这里,原来是有人胆大包天用他的药给王爷和王妃下药了。
疯子!
小贩为了将功抵过,认真看了徐妙宜一眼后,果断嚷嚷,“没错!这位姑娘今日在我这里买过蒙汗药,还特地说要药效最强的!”
黑市交易,一般不过问买家怎么用。
可正常人也干不出来这种事啊,暄王在大夏国是何许人也,哪能容忍这般被人搅乱大喜之日?
小贩忙为自己开脱,“可我真不知道她要用来对付王爷和王妃的啊,求求王爷饶我一命,日后我绝不干此勾当了!”
“你胡说!”
徐妙宜气得浑身发抖,面上还带着惊恐。
她该怎么办?
宋曦晚不想再跟她浪费口舌,淡声提醒,“试图用毒药杀害皇亲国戚,轻则死罪,重则诛九族。”
众人心中一震。
蓝氏听到“诛九族”三个字时,险些晕过去。
她缓过来神,当即跪下哀求,“求王妃息怒,妙宜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绝非是坏心肠的人啊。”
宋曦晚面上没有半点动容,“舅母,做错的人不是你。”
如此护着,日后只会酿成大祸。
蓝氏怔怔看着冰冷的宋曦晚,此刻才意识到这个能站在暄王身边的外甥女有多慑人,令她不敢再开口。
徐骁勇顿时像老了十岁,同样朝着他们跪下,沉重道:“王爷,王妃,今日之事是我教女无方,若要我的命也没有怨言,恳请看在往日亲情上,放过徐家。”
宋曦晚抿唇不语。
谢丞骞由始至终都没一句话。
气氛极静。
徐妙宜见此状况,心凉透了。
为什么一切跟她料想的不一样呢?
至于这样求宋曦晚吗?
爹可是宋曦晚的舅舅啊,徐妙宜还真不相信宋曦晚会心狠到杀死他们,现在不过是吓唬他们而已。
她咬牙率先开口,“要杀要剐随你便!要不是姑母不肯帮我促成跟秦二公子的亲事,我也不至于这样。”
“住口!”
徐骁勇额头青筋猛跳。
这个女儿是真想害死徐家吗?
徐妙宜害怕,但一点都听不进去劝说和威胁,扬声反问:“我哪句话说错了?她宋曦晚就是见不得我过得好!”
“带走。”
宋曦晚直接下令。
木云当即把人拖拽下去,院子里才恢复安宁。
徐骁勇和蓝氏都不敢拦,毕竟这会头上还悬着一把大刀,随时都会落下来。
意料之外的是,宋曦晚也没说什么,“今日天色不早了,我先让人送你们回去,过些时日再商议如何处理这事。”
“那……”
蓝氏还想问妙宜怎么办,被徐骁勇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暂时来看,曦晚没打算把事情闹大。
宋闻轶夫妇离开时,两人方才都只是沉着脸,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可态度是明确的,“你想如何便如何,不用顾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