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天边那一抹残阳也被夜色悄然吞噬。
方姨在客栈的小房间里用过晚膳后,便不紧不慢地开始沐浴。
昏黄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光影在简陋的墙壁上晃动,她浸在温热的水中,思绪却飘向了那森严的皇宫。
当夜色如同黑色的绸缎铺满大地,方姨从浴桶中起身,擦干身子,换上了一身紧身的夜行衣。
那夜行衣的料子极为特殊,像是黑暗的一部分,随着她的动作闪烁着微弱的暗光。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客栈,一出门,凉飕飕的夜风扑面而来。
她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飞身跃上宫墙。
刚一落地,宫墙内那股压抑的氛围便扑面而来。
刹那间,巡逻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沉闷的鼓点。
方姨的心猛地一紧,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她以最快的速度侧身贴在墙面上,身子紧绷得像拉开的弓弦,大气都不敢出,
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仿佛下一刻就会冲破胸膛。
好不容易等到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那声音消逝在宫墙的拐角处,
方姨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继续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前行。
她在房顶上快速地一连几个跳跃,动作轻盈敏捷,宛如一只在暗夜中穿梭的黑猫。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在经过一个宽敞的庭院时,一群侍卫正在有条不紊地换岗。
他们身上的铠甲在月色下泛着寒光,兵器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方姨赶忙伏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趴在房檐下,眼睛紧紧盯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侍卫们交接完工作后,又互相叮嘱了几句,这才缓缓散开。
方姨见此情形,又像一只敏捷的狸猫一样起身向着深宫跃去。
越接近帝王的寝殿,方姨的脚步越沉重。
她骤然放缓脚步,站在一片阴影里深吸口气,缓缓向着那寝殿行去。
她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紧张得不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冷汗从额头渗出。
她来到寝殿的房顶,轻手轻脚地掀开身下的一片瓦片,动作轻得如同羽毛飘落。
她俯瞰殿内的情况,只见南宫鹤正端坐在御案前,周围烛光闪烁,他神情专注地批阅着奏折。
那一丝不苟,自带威严的模样,依旧是记忆中的那个他,只是岁月似乎更加增添了他的帝王之气。
她心里有些紧张,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她知道,接下来的会面将决定许多事情。
方姨看着下方的南宫鹤,眼眶微微泛红,脑海里浮现出往昔的种种画面。
她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啧...果然是权势养人,这家伙竟不见老。”
她缓缓将瓦片复位,犹如一片树叶般悄然跃至窗外,
在窗沿上稍作停顿后,纵身一跃进入房内。
进入房间后,她猫着身子缓缓挪动,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可就在她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冷不丁地拎住她的后脖颈处。
紧接着,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调皮。”
方姨顿时泄气,也不装了,扯下覆在脸上的面巾,
少有的露出一抹俏皮,撇了撇嘴道,“久居深宫这么多年,你的功夫竟未退步,没意思。”
南宫鹤抬手轻抚方姨的脸颊,手指的温度让方姨的脸微微发烫。
随即,他从她耳际处缓缓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姣好的容颜,那眉眼间的神韵,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南宫鹤眼眶泛红,心中的思念和激动如同决堤的洪水。
他猛地一把将方姨搂入怀中,把头深埋进她的颈窝,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昉儿,你可知,朕盼这一刻,盼了多久?
每一个日夜,朕都在思念你,这深宫里的孤寂只有你能驱散。”
夏昉深吸口气,缓缓推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今日来,并非与你叙旧。”
南宫鹤却不管不顾,执拗地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下意识收紧双臂,紧紧地抱着,仿佛害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没关系,朕与你叙旧就行。”
“你当知道,朕此生,唯你一人。”南宫鹤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激动,
“不管你怎么想,朕一直洁身自好,只为等你回来。
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那便不要再走了。”南宫鹤身子微微颤抖,
大手按着夏昉的后脑勺,“朕这就拟旨,明日、明日一早,朕便将封你为后的旨意颁布下去。
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朕此生最爱的女子。”
“南宫鹤,你冷静一点!”夏昉涨红了脸,拼尽全力从他那铁钳般的怀中挣扎出来,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与无奈,“你要不要听我把话说完?”
南宫鹤却似着了魔一般,眼神中满是失而复得后的疯狂与执拗,
他一个箭步上前,再次强势地将夏昉拉入怀中,那力量大得仿佛要把夏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不要,朕不听,也不许你再离开。
只要你在朕身边,旁的都不重要,只要你回来,朕便无所畏惧。”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呼出的气息带着灼热的温度喷洒在夏昉的脖颈间。
夏昉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南宫鹤。
“你要什么,只要朕有的,都给你!”南宫鹤紧紧盯着夏昉的眼睛,
那眼中的深情如同燃烧的火焰,似要将夏昉吞噬。
夏昉狐疑地看着他,挑了挑眉毛:“真的?”
南宫鹤像是生怕夏昉不信,连忙补充道:“前提是你不离开。
朕的爱,朕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但你不能再从朕的身边消失。”
夏昉无奈地撇了撇嘴,伸手轻轻推开南宫鹤,“一把年纪了,什么爱不爱的,不知羞。”
南宫鹤却像个孩子一样破涕为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讨好,“不知羞就不知羞,这有什么?反正就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