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臂紧紧地环住方姨的腰肢,
声音微弱又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轻声说道:“姨姨,您能陪着我吗?”
“那是当然。”方姨边说着,边利落地掀开被子,将乔惜整个儿紧紧搂入怀中。
她温柔地哄着乔惜,“姨姨哄你,睡吧。”
方姨一边轻声呢喃着,一边有节奏地轻柔拍打着乔惜的后背,嘴里低低地哼起了那熟悉的童谣。
那童谣的声音仿佛一条轻柔的丝带,在空气中缓缓飘荡。
窗外,寒风像是发了狂的野兽,呼啸着,尖锐的风声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来。
乔惜在方姨充满爱意的怀抱里,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缓缓地沉入了梦乡。
方姨轻轻起身,生怕惊扰了乔惜的美梦。
她裹了裹身上有些单薄的外衣,缓缓走到窗前。
窗上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她透过水汽向外望去,小声地嘀咕道:“居然又下雪了。”
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是无数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而后又悄无声息地坠落。
方姨伸手将窗户关好,隔绝了外面的寒冷,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乔惜身旁躺下。
一夜的大雪纷纷扬扬,如同鹅毛般不断飘落,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白色的幕布所覆盖。
清晨,几缕阳光像是好奇的精灵,透过窗户的缝隙挤了进来,洒在乔惜的脸上。
乔惜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旁,却发现方姨早已不在,心中陡然一惊,有些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
这时,方姨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那粥散发着袅袅的热气,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氤氲开来,带来丝丝暖意。
“您醒了?先用点粥暖暖胃,雪下得太大了,好在明日就放元日假了,接下来这七日您可得好好歇息。”
说着,方姨把粥递给乔惜。
乔惜伸出双手接过粥,那温暖透过瓷碗传递到她的手上。
她喝了几口,热粥顺着喉咙滑下,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就像有一团小火苗在心底燃烧。
乔惜低声喃喃道:“是啊,转眼就到年关口了。”
“您是担心墨相大人吗?”方姨接过乔惜手中的的粥,轻轻放到一旁的桌上。
又转身走到柜子前,从柜中仔细地取出墨色绣着金龙的朝服,那金龙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腾飞而出。
方姨伺候乔惜换上朝服,一边换一边说:“算算日子,应该也快了。”
“墨砚舟?我为何要担心他?”
不知为何,提起墨砚舟,乔惜只觉得脑海中的印象像是被一层浓雾笼罩着,
越来越模糊,甚至隐隐觉得他是一个很陌生的人。
此话一出,方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她更加确信出宫那日,陆骥对乔惜做了什么手脚。
自那日起,乔惜便时不时提起陆骥,每次提起时,眼中总是隐隐透着期待。
乔惜看着方姨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方姨,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我?”
方姨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忧虑,缓缓说道:
“陛下,您难道真的不记得墨相大人了吗?数日前您还与他同行,曾经你们...”
方姨的话到嘴边,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咽了回去。
乔惜皱了皱眉头,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墨砚舟的记忆,可脑袋却像被一团迷雾紧紧包裹着,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摇了摇头说:“方姨,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你说的这个墨砚舟,我只觉得名字有些耳熟。”
说完,她的脸上竟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娇羞,“反而是陆骥,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他。”
方姨无奈地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地劝道:
“陛下,陆骥此人居心叵测,您一定要离他远些。
墨相大人对您情深意重,他远在逸水处理政务,也是为了您能在这宫中安稳度日啊。”
乔惜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
但很快这感觉又被对陆骥的思念所取代,如同潮水般涌来。
“方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乔惜有些沮丧地说。
方姨正欲再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那喧闹声像是一阵嘈杂的浪潮,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她急忙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面张望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就像乌云遮住了阳光。
“陛下,陆骥他……他在早朝前求见您,定是有所图谋。”方姨急匆匆地走回来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乔惜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惊,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就像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丝光亮:“他来找我了?”
方姨焦急地拉住乔惜的手,那双手紧紧地握着乔惜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担忧传递过去:
“陛下,您不能见他。墨相大人若是知道了,必定会伤心欲绝的。而且这陆骥来者不善,他定有什么阴谋。”
乔惜咬了咬嘴唇,那粉嫩的嘴唇上留下了一排浅浅的牙印,心中十分纠结。
她一方面对陆骥有着莫名的情愫,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她的心;
另一方面又不忍伤害方姨口中那个,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墨砚舟。
就在此时,皮卡丘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陛下,该启程前往大殿了。”
乔惜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微微颔首,跟着皮卡丘出门,向御辇走去。
御辇缓缓出了天启宫,与等候在宫门外的陆骥擦肩而过。
陆骥一脸惊愕,眼睛瞬间瞪大,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随后转身加快步伐追上御辇,
急切地喊道:“陛下,您这是何意?”
乔惜看到陆骥,没来由地一阵羞涩,双颊泛起红晕,就像天边的晚霞。
乔惜的御辇并未停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着身后的陆骥说道:
“陆大人,马上到早朝时间,孤现在要去大殿处理政务,有什么事也等到下朝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