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与墨砚舟前后脚进入书房,乔明卿坐定于书案后,目光如深潭般凝视着墨砚舟,
缓缓道:“老夫记得,并未向墨相大人发出邀请。”
乔惜立刻挡在墨砚舟身前,昂首道:“是我特意邀他前来,既然已是我乔惜的人,理应来为岳母庆生。”
乔明卿眸底浮起浓浓的失望:“婚姻大事,怎可儿戏?”
乔惜不以为然,主动牵起墨砚舟的手,引他至旁侧的椅子坐下,
“父亲大人三令五申让我今日回来,说吧,所为何事?”
乔明卿面上带着微妙的似笑非笑:“惜儿,你这话,为父听不懂。”
乔惜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谁家好人府上主子庆生如此冷清?且让管家将客人引至书房?”
乔明卿眸底升起一抹探究:“我的惜儿,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这些细节了?”
乔惜撇撇嘴,心道:这是拐着弯骂我缺心眼儿呢?真是个渣爹!
若非血浓于水,她真想让他去北极安装天然气!
不对不对,这个时代还没那技术,那就让他去沙漠找水源!
阿娘离家多年,说得好听是闭关,谁知道背后有何隐情?其中又是否有他的手笔?
万一是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才让阿娘水泥封心,决然离家,狠心抛弃亲生骨肉这么多年呢?
不知怎的,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阿娘充满了好奇。
她也曾找系统询问过,系统的答案却不尽人意:在下也未检测出,关于原主乔惜的母亲——夏昉的更多信息。
原作者偶尔提到此人,也仅仅是寥寥数语,一笔带过。
越是神秘的事物,越会激发人的好奇心。
“今日既是阿娘生辰,父亲大人,可否向惜儿透露一二关于阿娘的故事?”
乔明卿一怔,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怎突然想起问这个?”
乔惜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作为你我接下来要谈之事的条件,如何?”
乔明卿眉头紧蹙,眼中的探究愈发深邃,乔惜的这份从容不迫,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与她母亲夏昉如出一辙,令人生怯。
倘若这十八年来,她都是在刻意藏拙,那她的心机与城府,当真不可小觑。
乔明卿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你母亲夏昉,乃是前朝左相夏云骞的掌上明珠。”
他斟酌再三,对上墨砚舟深邃的目光,突然话锋一转:“夏家的过往,想必砚舟比为父更为清楚。”
乔惜蓦然回首,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你知道?”
墨砚舟正欲开口。
只听乔明卿笑里藏刀的声音再次响起:“毕竟,你外祖父夏云骞与砚舟的祖父墨老爷子,可是莫逆之交。”
说到这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
“若非当年砚舟被周家小姐所救,进而订下婚约的消息传开,与他订婚的,或许就是你了。”
“世事如棋,局中局,冥冥之中你二人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或许这就是天意,亦是你二人注定的缘分,你外祖父若是泉下有知,也该含笑九泉了。”
乔惜心中暗自腹诽:这笑面虎,还真是个老狐狸!
避重就轻这一块算是被他玩明白了,想从他口中撬出点实质性信息,简直比登天还难。
明日便是冬至,眼看问讯无果,乔惜的耐心已至冰点,不愿再纠缠。
“孤忽然记起,尚有要事待理。”乔惜果断起身,墨砚舟心领神会,随她站起。
“孤与墨相不打扰了,先行回宫。”不待回应,乔惜转身欲去。
“等等。”乔明卿急切出声,他显然未料到乔惜会如此直接,遂立即起身快步走近,
满面讪笑取代了之前的淡然:“陛下,不留下用膳?都是您爱吃的。”
乔惜目光微冷:“乔爱卿既无要事,孤事急,午膳就不必了。”
“呃...”乔明卿暗暗搓了搓手,犹豫半晌,终道:“惜儿,今日邀你回府,实另有要事相商。”
墨砚舟与乔惜默契对视,彼此心中了然。
乔惜心底冷笑:总算是步入正题了。
乔惜装作一脸茫然地回头望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乔明卿快步走到门口,命人将枫少爷与妍小姐请来。
乔惜闻言,眸底升起一层薄薄的疑云:系统、小甜甜,这枫少爷和欣小姐是何来头?
她怎么不记得,原作中有这个桥段?
不多时,两道雪白的身影缓缓走近。
这是什么鬼?披麻戴孝的装扮?
乔惜眉头微蹙,转而望向身旁的墨砚舟,还是这个养眼。
原来,也不是谁穿白都好看的,有了墨砚舟这珠玉在前,再看向那俩相貌平平的兄妹,内心毫无波澜。
墨砚舟漆黑深邃的眸子,对乔惜投以含笑一瞥。
只这一眼,让迎面走来的乔锦欣瞬间失神,周遭世界黯淡,唯他耀眼。
“叮~”的一声,一道甜美的声音响起:资料已发送,宿主请查收。
话音刚落,这二人的生平往事如开了二倍速的电影,在乔惜脑海中闪过。
乔惜顿感头痛欲裂,单手扶额,后退一步墨砚舟迅速上前将她扶住。
眼中满是关切:“怎么了?”
乔惜脸上煞白,片刻后,那些片段渐淡,不适感消散。
原来如此!
她回眸轻摇了摇头,“无碍。”
她就说阿娘怎会出走,看来是发现了渣爹的秘密。
墨砚舟皱眉,目光复杂地看向一脸慈爱的乔明卿,左相的秘密?
“枫儿、欣儿,快来见过陛下和墨相大人。”
乔惜幽深的眸中转黯,冷冷地审视这对,她名义上的堂兄与堂妹。
“乔枫”
“乔锦欣”
兄妹二人恭敬行礼:“拜见陛下!”
却久久未等到起身的许可,乔锦欣眼眶渐渐泛红,不甘与嫉妒在心底交织,疯狂生长蔓延开来。
凭什么她乔惜摇身一变,就成为高高在上的女帝?
不仅独得赵黎川的偏爱,如今更是滥用职权,让清冷的墨相大人随侍左右。好事为何都让她占尽?
分明半年前,她还是乔家的耻辱,贵族圈中人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短短半年,如今何以风向逆转?
京中鲜少再有人提及她的糗事,是逐渐淡忘,还是畏惧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