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灵界。
浮生秘境。
司慕辰悠悠转醒,他眨了眨眼,意识逐渐回笼,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只见眼前众人皆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司慕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然而就在他的视线流转间,突然瞥见不远处正安静修炼的季澜之。
司慕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迈步上前,嘴角的笑容愈发戏谑:
“哟,没想到你竟然是第一个醒来的啊。”
季澜之闻言,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眸清澈如水,宛如深潭,平静无波。
面对司慕辰的调侃,季澜之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摇头道:
“你错了。”
司慕辰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
他急忙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那袭熟悉的白衣身影。
“咦?阿墨呢?怎么没见到他?”
司慕辰的眉头紧紧皱起,满脸狐疑地问道。
季澜之见状,也跟着摇了摇头,缓声道:“他……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
司慕辰的眉头依旧紧锁,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但当他看到季澜之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时,终究还是无奈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随手摘了一株仙草,漫不经心地揪着叶子,嘴里嘟囔着:
“这秘境真是无趣得紧……”
季澜之看着司慕辰那副懒散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嘴角微扬,调侃道:
“我看你怕是在这秘境里收获颇丰吧?”
司慕辰闻言,懒洋洋地抬起头,瞥了季澜之一眼,随口应道:
“嗯,确实得到了不少灵草。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可以分你一些。”
季澜之笑着摇了摇头,“放宗门宝库吧!”
“行吧行吧。”
就在这二人自说自话之时,又是不少弟子挨个醒了过来。
李长岚在清醒过后,就直接来到了司慕辰身边,态度明确。
司慕辰瞧着他一脸平静,好奇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李长岚眉头一挑,好笑地看着他。
“什么什么?”
司慕辰撞了撞李长岚,“就没做什么春梦什么的?”
闻言,李长岚的面色微不可察地一变。
此时,彻底清醒的温婉宁瞧了过来。
李长岚依旧是一派安然。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没有人能确切地说出过去了多久。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原本安静的氛围被打破,争执的声音此起彼伏。
尤其是当众人开始猜测远处那座高山上,可能生长着传说中的浮生果树时。
众人的心情愈发激荡,难以平静。
季澜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人,轻易地捕捉到了他们眼中无法掩饰的激动和贪婪。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疑问:“所以,那个就是传说中的浮生果了吗?”
这道声音仿佛打破了某种默契,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座高山之上的空枝上。
有人紧跟着提出疑问:“为何它还不开花呢?”
这个问题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大家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还有不少人尚未清醒。
于是猜测道:“或许……开花的条件是这些人全部清醒过来?”
这个猜测让一些人皱起了眉头,他们显然对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
“若是他们一直不醒过来,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在这里等待?”
有人不满地嘟囔道。
然而,立刻有人嗤笑一声。
“想什么呢?若是一直不醒,秘境自然会将这些人驱逐出去吧?”
但也有人对这种说法表示怀疑,反驳道:“我看未必……”
有人接过话,“说不定是让我们所有人陪葬呢……”
这话刚刚落下,众人纷纷怒视。
一时之间,竟无人再次开口。
-
此时此刻。
江逾白慢慢地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面前的红衣少女抱入怀中。
少女的身体异常轻盈,仿佛没有一丝重量。
她的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抗拒着什么。
突然间,像是感受到了江逾白的气息。
她那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
当她看到江逾白那熟悉的面孔时,嘴角竟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笑容如幽昙初绽,恬静动人。
江逾白凝视着怀中的少女,心湖波澜四起,激起了层层涟漪。
“我说过,我会用我的心,换取你的轮回。”
江逾白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怀中的少女艰难地举起手,那只手如同风中残烛般颤抖着。
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江逾白的脸庞,感受着他的温度和轮廓。
“可我……我想用我的血,为你洗尽神罚……”
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说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随着她的话语,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那鲜红的颜色与她身上的红衣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刺眼。
“就算你助我轮回,我们……还会相遇吗……”
少女的声音轻得如同云烟一般,仿佛稍不注意就会飘散在空气中。
江逾白紧紧地抱着少女,他的手臂微微收紧,似乎想要将少女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眼眸深邃而坚定,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会。”
这个字如同誓言一般,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承诺和决心。
少女的眼神有些飘忽,她的意识似乎正在逐渐模糊。
“潇潇,你忘了吗……”
江逾白低下头,额头与少女的额头相抵,轻声说道。
“潇潇是谁啊……”
少女的声音愈发微弱,她的眼睛缓缓闭上,仿佛随时都会沉睡过去。
江逾白的心中一阵刺痛,柔声说道:“是你呀……傻瓜。”
随着这番话的落下,怀中的少女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
她面色痛苦不堪,痛苦的呻吟声在其嘴角溢出。
“……江,逾白……我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炸了一样,我好难受呀。”
闻言,江逾白心中一紧,手掌突然传来剧烈震颤。
怀中少女的皮肤正在寸寸龟裂,细碎金光从裂纹中迸射而出。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涌上喉头的血腥气,舌尖抵住齿关咬破命魂精血,混着灵力渡入少女眉心:
“我在。”
云潇潇的睫毛沾着冰晶颤动,唇色却诡异地泛起胭脂红。
当江逾白的吻落在她发烫的额角时,三根封魂钉突然从她脊椎破体而出,在空中炸成血色雾霭。
“睡吧。”
江逾白抹去她眼尾血痕,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多年前那盏碎裂的魂灯。
起身时,掌心突然迸出三尺白芒——
那柄本该通体洁净的长剑,此刻竟缠绕着猩红魔纹。
焦土尽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面具,每张面具眉心都刻着他亲手废除的宗门印记。
江逾白剑锋扫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层层剥落。
当第一滴黑血顺着剑脊滑落时,他背后突然传来细弱呢喃:“阿渊……”
这声呼唤让剑势骤偏半寸,万千剑影竟在空中凝成万年前太虚山顶的红莲花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