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的锦衣卫迅速将观察到的情况告知了陈洪。
陈洪正悠闲地坐在一处宅邸内,手中端着一盏茶,听闻汇报后,脸上浮起一抹阴鸷的笑意。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淡淡的说:“在等等,孔家以孝为本,等着给孔讷吊孝的人全来了,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到时候走水应该很正常。”说罢,桀桀桀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出声质疑。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锦衣卫小心翼翼地问道:“陈公公,这……若是走水,孔家上下恐怕……”
陈洪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怎么?你心疼他们了?陛下虽留了孔家一线生机,但这孔家余孽是否真心悔过,谁又能知晓?趁着他们吊孝人多杂乱,一把火烧个干净,省得日后再生事端。若真有忠于陛下的,那也是他们命不该绝。”
那锦衣卫赶忙低头,喏喏称是。陈洪站起身来,在房中踱步,眼神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继续说道:“这事儿要做得干净利落,莫要留下把柄。安排可靠的人手,提前在孔府四周布下易燃之物,等吊孝之时,人都聚齐了,便点火。”
“是,公公放心,小的们一定办妥。”锦衣卫头目赶忙应道。
陈洪继续在房中踱步,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你们还得想些办法,别让他们跑出来。孔府规模不小,就怕有人趁乱逃脱。”
锦衣卫头目低头沉思片刻,说道:“公公,小的有个主意。咱们可以事先安排人手在孔府的各个出口附近,等火势一起,便装作帮忙救火,实则暗中阻拦孔家人逃离。而且可以在出口处堆放一些杂物,火势一起,这些杂物被引燃,自然就成了障碍,他们更难逃脱。”
陈洪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个法子不错。不过还得留个后门,若是有咱们事先安插在孔家的内应,关键时刻要能让他们顺利脱身。”
“公公考虑周全,小的这就去安排。”锦衣卫头目领命,准备退下布置。
陈洪又叮嘱道:“行动之前,务必再三确认,确保孔家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前来吊孝的重要人物都在府中。这把火,要烧得彻底,让孔家再无翻身的可能。但记住,一切行动都要悄无声息,绝不能让外人看出是咱们动的手脚。”
“小的明白,定不辱使命。”锦衣卫头目恭敬地说道,随后匆匆离去,着手安排。
几日后,孔家为孔讷举办吊孝仪式。孔府内外挂满了白色的丧幡,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一些与孔家素有往来的世家大族、文人墨客。他们表面上神情悲痛,可眼神中却难掩对孔家此番变故的复杂情绪。
孔府内,族老强撑着精神,招呼着来客。他看着这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中满是苦涩。
孔家此次大难,这些往日的交情不知还能剩下几分。
而暗中,锦衣卫们早已按陈洪的吩咐,悄然行动起来。
就在吊唁仪式进行到一半时,孔府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有人高喊:“走水了!走水了!” 孔府众人顿时惊慌失措,原本庄严肃穆的吊唁现场瞬间乱成一团。
火势迅速蔓延,眨眼间便吞噬了孔府的多处建筑。
族老站在庭院中,看着冲天的火光,心中涌起一股绝望。“难道孔家真的在劫难逃?陛下,孔讷有错,孔家无错。” 族老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悲戚。
族老看着火势凶猛,孔家众人在火海中挣扎呼救,心中又急又痛,一口鲜血猛地涌上喉头,“噗”的一声喷射而出,整个人摇摇欲坠。周围的族人见状,赶忙冲过来想要扶住他,却被族老用力推开。
他颤颤巍巍地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天空嘶声喊道:“陛下,老臣等愿以死谢罪,只求您放过孔家的无辜妇孺啊!”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呼呼作响的火焰声和众人的哭喊声。
火势愈发猛烈,滚滚浓烟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族老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绝望,看着那曾经辉煌的孔府在大火中逐渐化为灰烬,泪水夺眶而出,与脸上的鲜血混在一起,显得格外凄惨。
“孔家千年的传承,难道就要毁于一旦……”族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悲怆地说道。
话音未落,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溅落在地上。他的身体缓缓向前倾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就此气绝身亡。
孔家的族人们看到族老倒下,心中最后的希望也随之破灭,哭喊声愈发凄厉。一些年轻的子弟,不顾火势凶猛,试图冲向族老的尸体,想要将他救出来,却被无情的大火逼退。
而那些前来吊唁的人,此刻也都乱了阵脚,四处奔逃。可出口早已被锦衣卫布置的杂物堵住,再加上锦衣卫佯装救火实则阻拦,众人根本无法逃脱。
整个孔府仿佛陷入了一个绝望的地狱,在熊熊烈火中,孔家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
此时,在孔府的暗室中,被孔讷藏起来的族人们也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和隐隐传来的哭喊声。
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每一个人。“难道是被发现了?” 一位老者面色惨白,低声说道。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直至黎明时分才渐渐熄灭。整个孔府一片狼藉,昔日威严壮观的府邸,此刻只剩下断壁残垣,还冒着缕缕黑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偶尔还传来未燃尽木材的噼啪声。
周围的百姓们围聚在孔府外,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这孔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突然走水,烧成这般模样。”一位老妇捂着嘴,满脸的不忍。
“哼,还不是孔讷那逆子勾结蒙元,犯下大罪,说不定这就是老天的惩罚。”一个年轻后生皱着眉头,一脸不屑。
“可这孔家其他人也跟着遭罪了呀,那么多人,不知道逃出来了没。”另一个中年男子摇头叹息。
而在孔府的废墟中,锦衣卫们趁着天色未明,悄然进入,仔细搜寻着是否有活口。他们在断墙残壁间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突然,一个锦衣卫在一处坍塌的房屋下发现了动静,他赶忙招呼同伴,众人合力搬开废墟,竟发现了几个被埋在下面的孔家族人,只是早已没了气息。
锦衣卫头目皱了皱眉,低声吩咐道:“继续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特别是那些有头有脸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