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医很快就跟着容欣走了进来。
瞧见云沁正坐在软塌上喝粥,略有焦急的脚步微微一顿,疑惑地看了眼容欣。
瞧她焦急的模样,他还以为云沁姑娘病得不轻呢。
张御医自然不会多问,上前行了礼之后,便给云沁号脉。
他凝神号了一会,突然抬眸,有些为难地看了眼皇上。
“以后什么话便说。”霍金池知道他不会乱说,所以干脆道。
张御医收回了手,脸色肃然,语气却有几分迟疑,“回皇上,姑娘的身体虚,还是尽量别……房事上还是节制些。”
云沁当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登时红透,头都有些抬不起来了。
殿上众人也都纷纷低头,脸色都有些发红。
霍金池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尴尬,他拿起杯子遮掩性地喝了口水,才对张御医道:“你先开药,把她的烧降下来。”
毕竟身为医者,张御医是在场所有人中表情最淡定的,他起身写好方子拿给霍金池过目,“姑娘身体太过虚弱,不宜吃太烈性的药,还是温补为上。”
“嗯。”霍金池应了声,“容欣你跟着张御医去拿药。”
“是!”容欣微红着脸点了点头,跟着张御医离开了。
随后霍金池又把其他人给打发了出去。
等他们一离开,云沁立刻抬眸瞪向霍金池,羞恼之下,眼眶早就已经红了,“都是皇上做的荒唐事,奴婢以后怕是没脸见人了!”
她手背贴着自己是滚烫的脸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羞的还是发烧烧的。
云沁衣袖宽松,一抬手,便露出半截细白的胳膊,手腕上挂着的翡翠手串也落下来,缠在她的小臂上,绿白相间,看得霍金池眼眶也有些发烫。
想到张御医的话,他眸色转淡,伸手把她的袖子拉上去。
看到他莫名其妙的动作,云沁又拿眼睛瞪他。
霍金池倒没觉得自己荒唐,可看她这般可怜,还是点点头,“是,都是朕的错。”
早知道,该私下里问张御医。
他承认得这么痛快,云沁倒是被噎了一下,凶又不敢凶,骂也不敢骂,越想越憋屈,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朕不是都跟你认错了吗?”霍金池赶紧起身,坐到她身边。
当她看不出来他根本是随口敷衍她吗?
云沁啜泣着捂住脸不去看他。
霍金池一揽住她的肩膀,才发觉她身子软绵绵的,不由蹙了下眉,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低声哄道:“好了,别哭了,你还病着呢。”
情绪一上来,就不是云沁自己能控制的了,啜泣直接变成了抽泣。
霍金池蹙着眉,强硬地掰开她捂着脸的手,让她抬头看着自己,“云沁,不许哭了!”
“控,控制不住。”云沁有些崩溃,恼道:“都怪你!”
霍金池倒是第一次瞧见她这个模样,说是恼怒,倒像是在撒娇,让他一时又爱又怜,捧着她的脸,在她眉间啄了一下。
“你还来!”云沁气得推他的肩膀,可手上哪有什么力气,推半天推不动,又把自己给气哭了。
霍金池心疼又好笑,搂着她哄半天也哄不好,只能低声威胁:“再哭,朕就抱你去内殿了!”
云沁被吓得噎了一下,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却对上了他含笑的眸子,一时恶向胆边生,扭头在他捧着自己脸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嘶……”
霍金池吃痛,却没有收回手,等她松开嘴,才好笑道:“这下可出气了。”
出气是出气了,可云沁低头看着他手腕上的透着血印的牙印,抿了抿唇又想哭了。
她怎么敢咬皇上啊,这要是被人瞧见了,还不得把她给大卸八块了!
“皇,皇上……”云沁眼中泪水还未干,可怜兮兮地看着霍金池,“奴婢给您上药。”
瞧她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霍金池忍不住笑出声。
笑屁啊!
云沁咬着嘴唇,心里骂了一声,脸上的可怜差点都没维持住。
“不必了。”
霍金池瞥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牙印,把手伸进了她的袖子,把她带着体温的手串套在了自己手上。
“这不就遮住了。”
云沁看着透绿翡翠珠子,又不禁瘪嘴,她这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瞧她这肉疼的模样,霍金池又给气笑了,在她眉间弹了一下。
“算朕借你的总行吧!”
云沁眨眨眼睛,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皇上就别取笑奴婢了,奴婢知道自己眼皮子浅。”
这些话就跟钝刀子一样,直往霍金池心上扎,让他心口又痛又酸。
“朕就喜欢你眼皮子浅。”他只能咬着牙道:“到时候朕还你两条行不行?珍珠的,玛瑙的,还是翡翠的,任由你挑。”
云沁眸光微微一动,主动靠在了他的胸口。
“皇上果然对奴婢最好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霍金池轻轻摇了下头,伸手摸摸她还挂着泪水的脸,“朕让人打水过来,你洗洗脸?”
也没有比之前更丢人的情况了,云沁破罐子破摔地点了点头。
本就在发烧,又哭了一场,云沁只觉头更沉了,还没等到水端过来,就靠在霍金池怀里迷糊起来。
“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霍金池瞧她这模样,忍不住轻捏了下她的脸。
云沁眉头蹙了下,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眼霍金池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脑中模模糊糊地想:
她怎么不爱惜自己了?
她吝啬得很,每一个心绪波动,情感付出,都得从他手里换回点什么,才不亏……
夏云端水进来,见云沁似是睡了,便轻手轻脚地沾湿帕子,要给她擦脸。
“朕来吧。”霍金池却伸手拦住她,自己拿过了帕子。
确认是微热的,才轻轻把云沁脸上的泪痕擦干。
她脸上皮肤细嫩,轻轻一擦便透出些红色,倒是让她脸上多了些血色,另霍金池眉心又凹了下去。
“药还没好吗?”
“容欣已经去熬了,应该快了。”夏云垂着眸子,答道。
霍金池没有说话,把帕子递给她,便伸手把云沁抱了起来。
这回云沁没有挣扎也没醒,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任由霍金池将他抱到了内殿的床上。
“让徐安把奏折都搬到这里来。”他淡声吩咐夏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