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体|内真气充足,但是他的额头上还是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上身的衣袍也隐隐显露出一片湿痕,原本身上那件貂毛大衣早就被他脱掉,整齐地叠放在一旁。
没过多久,赤霄水雕捕食完毕,它们用尖尖的喙梳理着胸前的羽毛,吃饱喝足,看上去十分的惬意。
“就是现在了!”
上官岚静待时机,忽然,她一声低呼,和身边的苏栩落默契十足,一左一右,两人腾身而起,直直朝水面上飞去。
一红一黄,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她们就来到了沸水滚腾的溪水之上!
直到这一刻,熊琱才看清,上官岚手中所使用的武器,是一条两指宽的软剑,通体银亮。
他有些疑惑,一路上自己并未见她携带武器,这剑又是从哪里来的。想了一下,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平时她将其缠在腰上,作为配饰,并不惹眼,动手的时候才会抽出。
她给他的惊喜,真的太多,太多。
熊琱收回手,站起来,紧张地盯着面前的人影。
苏家剑法,素来以快见长,苏栩落尽得真传,虽然有些招数尚未完全练就得出神入化,但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来说,也已经实属难能可贵。只见她的凤翎剑上下飞舞,瞬间就击中了一只赤霄水雕的腹部,狠狠刺穿。
“嘎!”
那扁毛畜生吃痛,粗声嘶吼,用力地拍打着两扇翅膀,终于还是没有抵得过洞穿的力量,从空中堕入溪水之中。
苏栩落抽回剑,眼中露出一丝欣喜。
“姐姐,这些畜生不知不觉间喝下了热水,果然飞得很慢!”
上官岚咬着牙关,顾不上回答她的话,以一敌四。
她的软剑如长鞭,如舞蛇,快速地上下游动,见缝插针地不停刺着赤霄水雕的要害之处。
赤霄水雕耐寒惧热,知道这一点的人很少。
而上官岚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特地在它们引以为傲的高速飞行上大做文章,以血腥做诱饵,诱使它们误服热水,无异于剪断它们的翅膀。
但是此刻,一口气对付四只赤霄水雕,她还是应付得有些吃力。
而另一边的苏栩落也有些自顾不暇,她刚刚斩杀了一只赤霄水雕,简直成了这些畜生们眼中的死敌,另外三只一拥而上,将它团团围住。
而天空中,那只负责侦查瞭望的赤霄水雕一直盘旋着,却怎么都不肯下来,似乎在伺机而动,趁机偷袭。
熊琱眯眼望过去,他担心的是,这一只随时会去搬救兵。一旦它招来了剩下全部的赤霄水雕,单凭他们三个人,情况将会相当棘手。
想到这里,他果断地催动体|内真气,将它们全都凝聚在自己的右手上!
和上官岚以及苏栩落不同,熊琱很茫然也很尴尬地发现,自己不会御剑飞行。
而且,他甚至也没有一把剑。
这一点,令他无比沮丧,也有些无措。
他这才意识到,其实上官岚让自己过来参加试炼,就已经做好了由她自己来解决一切麻烦的心理准备,而他不过是享受胜利果实的一个废物。
想到这里,熊琱握紧了拳头。
虽然过去的事情他统统全都记不得,可他不希望自己被人轻视,更不希望,自己成为上官岚的包袱,累赘,一个躲藏在她身后的胆小鬼。
第一次,熊琱意识到了,自己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他想要变强,强大到足以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比如上官岚。
“小心!”
半空中忽然传来上官岚的一声娇呼,原来,那只一直盘旋着的赤霄水雕发现了地上的熊琱似乎是个可攻击的对象,嘎嘎怪叫着俯冲了过来。
她杀出一道缝隙,从几只水雕的包围中探出半截身体,软剑一抖,上官岚一剑击打到那准备偷袭熊琱的水雕的爪子上,痛得那畜生一缩,向后弹开,却并没有飞远,依旧在伺机而动。
“熊大哥,接着!”
同样注意到这边情况的苏栩落一个鹞子翻身,从背上又拔出一把剑,向熊琱投了过来。
熊琱运气,跳起来,一把接住了宝剑。
奇怪,剑一在手,他胸前立即荡漾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顿时蔓延在体|内各处,如水流四处涌动。
熊琱大喝一声,声若擂鼓。
远处的林间也依稀传来隐约的打斗声音,渐渐地,归于平静。
而这边,战斗刚刚才开始。
熊琱握着剑,原本忐忑的心情此刻已经一扫而光,他觉得,自己从前是握过剑的。这种自信令他欢欣鼓舞,立即跳起来击杀着那只此前试图偷袭过自己的赤霄水雕。
原本围攻着上官岚和苏栩落的赤霄水雕,体|内的热水和血莲丹逐渐发挥了作用,只见它们飞翔的速度越来越慢,一双羽翼也慢慢地耷拉下来,像是体力不支的模样。
两人乘胜追击,双双刺穿它们的腹部。
霎时间,“噗通噗通”几声此起彼落,春晖溪中落入了好几只水雕的尸体。
最后,半空中只剩下那最后一只放哨的赤霄水雕,它并没有喝水,所以此刻战斗力顽强。
熊琱独自对付着它,情况有些艰难。他的束发已经散开,披在肩头,上臂和胸前衣衫上,也遍布着多处血痕,明显是被水雕的爪子抓破留下的痕迹。
“姐姐,让我上!”
苏栩落提剑就要冲过去解围,方才杀了三只水雕,她也有些狼狈,尖尖的下巴上已经溅到了一溜儿血痕。
“不必。”
上官岚看了看熊琱,摇头拒绝。她微微喘|息,从怀中掏出一枚瓷瓶,在伤口上撒了些药粉止血,又抽出条丝巾,紧紧地缠上。
熊琱咬紧牙关,奋力挥剑,一人一雕的体力都在逐渐下降。
余光瞥见上官岚和苏栩落都已无事,他心头一松,不用分心挂念,熊琱的全身顿时又有了力量似的。
“哈!”
他大喝,索性伸手,猛地一把抓住赤霄水雕的爪,任凭它怎么挣扎扑腾,就是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