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音离开一个月后,北灼言的灵魂彻底稳定,从睡梦中苏醒。
他刚睁眼就已经是人形,正躺在一张格外熟悉的木床上。
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北灼言推门出去,耀眼日光下宝塔熠熠生辉,四角的风铃轻响。
茶桌上浅薄雾气升腾,清冷的人正执着一本古书看着,眉眼平和安静。
她似是察觉到了视线,略微抬眸。
“醒了?”
北灼言靠近,坐在她旁边,“嗯,我睡了很久么?”
弗清念翻了一页书继续看着,淡声回复,“一个足月。”
她仔细看完最后一页书,然后“哒”的一声合上,道:
“你的灵魂已经足够稳定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限制几乎可以忽略。”
北灼言微愣,他莫名不想听她接下来的话。
弗清念毫无察觉,继续道:
“你以后可以不必一直跟着我了,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北灼言心下一沉,呼吸轻窒。
这是…赶他走的意思吗……
明明她曾说过相同话,而那时的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可时过境迁,同一个人,心境竟截然不同。
现在,竟出奇的难过以及……不舍。
北灼言捏紧拳,薄唇紧抿。
他想做的事……唯有复仇。
可如今……
且不说他的实力还没有恢复,甚至还丢了火,而他的仇人现在又到底有多强大还未可知。
他要做的事情任重而道远,遥遥无期。
所以……要先提升实力。
不着急离开。
不离开她。
北灼言看了眼旁边没心没肺喝茶的人,他眨了下眼睛,面不改色道:
“我觉得我还没好。”
弗清念疑惑:“没好?”
北灼言一本正经的点头:“对,我不舒服。”
弗清念皱眉,放下茶杯,“怎么会不舒服?”
她明明仔细检查过,已经没有问题了。
“伸手。”
北灼言乖巧伸手递给弗清念,露出白皙手腕。
弗清念按住他的脉搏,仔细检查。
北灼言只觉得手腕上冰冰凉凉的,像是被小猫爪子按住了一般。
绵绵软软的触感。
他开始心猿意马,思维转了无数个弯,一去不复返。
弗清念摸着脉搏,眉心微蹙,她抬头看了眼神游的北灼言,指尖微微上移按住一个穴位,然后重重按下。
“唔──”
剧痛传来,北灼言没控制住闷哼一声,他瞬间回神,终于反应过来现在今夕是何夕。
弗清念还按着他的胳膊,她盯着北灼言,眼神锐利的仿佛要看穿他。
北灼言被看的心虚,他默默移开视线,不敢对视。
弗清念盯着看了半天,道:
“你的体内有很多陈年暗伤,以我的能力无法治愈,只能靠你慢慢恢复。”
“不过那些应该已经无法影响到你了。”
“除去这些暗伤,我没有发现其他的病灶。”
“你哪里不舒服?”弗清念收回手,目光审视,“仔细说说。”
北灼言一时间沉默。
他是装病,当然没有哪里不舒服。
骑虎难下,说的就是现在的他。
突然有点后悔撒谎了……
在弗清念危险的视线下,北灼言破罐子破摔随口说道:
“后背。”
他垂下头,蔫了吧唧,“我后背不舒服。”
弗清念被他那副模样差点逗笑,她强压着嘴角的笑,依旧板着严肃的脸。
起身,站在北灼言身后,顺着他的脊背寸寸下滑,检查每一寸骨骼。
她仔细检查着,眼底的笑意却慢慢消失了。
弗清念的手指停留在北灼言肩胛骨下方的一处,脸上浮起疑惑。
她顺着那处奇怪的轮廓摸了摸,问道:
“这是什么?”
北灼言不明所以:“什么?”
弗清念抵住那处凸起,微微用力下按。
一阵莫名难耐的感触从后背升腾起,北灼言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手背掩住唇跑到了离弗清念很远的地方。
弗清念的手还在半空中举着,她有些呆,显然被北灼言应激的反应给震住了。
她愣了一会,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
北灼言喘息着,他慢慢放下手,修长手指按住木桌。
“我…我不知道。”
这要他怎么说。
刚刚她碰到那处后,就感觉一股刺痛又酥痒的感觉,像是电流从脊骨穿越到指尖,他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很疼?”弗清念见他表情不对,问道,“我按疼你了吗?”
北灼言抿唇,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头。
弗清念一脸疑惑。
这是疼还是不疼?
她仔细回忆了下刚刚的触感,但并没分析出那是什么东西。
弗清念招手:“过来,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北灼言闻言,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弗清念看着面前站的板正的人,一脸淡定地开口:
“衣服脱了。”
北灼言:“……”
北灼言慢慢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弗清念被他那眼神盯着,突然回忆起了一些窒息的画面,她微微侧过身:
“我只是帮你看看你后面有什么,脱掉衣服检查……比较好。”
她说完就陷入了沉默。
北灼言盯着她,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弗清念:……
莫名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的感觉。
弗清念揉了下眉心,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视线往一旁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的她一惊。
“够了!不用脱那么多,把后背露出来就好了。”
“……哦。”
北灼言又开始默默穿衣服。
等北灼言整理好衣服后,他的脸已经红透,整个人格外僵硬地坐在凳子上,露出线条流畅饱满的后背。
弗清念这才看清了刚刚她摸到的东西的真容。
她一时间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
接着小心翼翼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有些怜惜,“疼么?”
看不见后方的北灼言摇头,“不疼。”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有点痒。”
弗清念收了手,道:
“你的后背上,长了一对翅膀。”
北灼言呆住,一脸茫然:“翅膀?”
弗清念点头,肯定道:
“对,翅膀,还没有长好的翅膀。”
她将北灼言的衣服拎起来拢好,遮住肌肤。
香艳的画面一下子就正经了起来。
弗清念坐回了凳子上,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对稚嫩幼小的羽翼,有些手痒。
她瞥了眼老实穿衣服的北灼言,道:
“你变回本体我再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