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瑜还算识相,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反驳,卫王见状,便也不再为难他。
转头看向史伯玉,神色凝重道:“既已如此,大将军便即刻出发,前往大凉边境筹备作战事宜。”
史伯玉闻令,微微攥紧了拳头,朗声道:“末将这便动身赶赴南疆,时隔三十年,终于可以收复失地,末将定当全力以赴!”
卫王一听,似是被勾起了往昔回忆,轻声叹道:“唉,你若不提,朕都快忘却了我们的皋兰城。”
“还有莒国当年夺去的高台城、合水城、宕昌城。” 史伯玉补充道。
卫王猛地站起身来,振臂高呼:“此次定要连本带利,从他们手中夺回!”
众大臣见卫王如此激昂,赶忙跪地齐呼:“大王圣明!”“大王圣明!”
卫王顺势传令:“即刻前往驿站告知秦使,明日前往祭天台,与秦国缔结同盟,签订盟书。”
朝会旋即散去,卫王身边的宦官在下朝后,马不停蹄地带着卫王诏命赶到驿站。
沮授没有想到自己刚回驿站不久,卫王的旨意便跟着来了。
只听那宦官宣读诏书:
“卫王有旨,秦王使臣沮授听令。今卫、秦两国,皆为当世之雄邦,理当携手并肩,共铸大业。于明日辰时,请君携秦国信物前往卫国祭天台,以天为鉴,缔结同盟之约,盟期暂定三年。此盟既成,两国当互援互助,同仇敌忾,不得有违。若有背盟之举,天地共诛,神明共谴。卫王诏。”
“秦国使臣沮授接旨。” 沮授恭敬地从宦官手中接过诏书,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一些碎金块悄悄塞入宦官衣袖之中。
并在其耳畔轻声说道:“公公辛苦,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传旨,此乃在下一点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这宦官未曾想到沮授如此上道,赶忙轻声回道:“使者有心了,明日卯时洒家会安排人来接您前往祭天台。”
“洒家还得赶回去筹备明日祭天之事,就不多留了。”
沮授躬身行礼道:“谢公公,公公慢走。”
宦官离去后,沮授身旁的护卫满脸疑惑地问道:“大人,您为何对这宦官如此客气,甚至不惜自降身份?”
沮授笑道:“此宦官乃是卫王身边的贴身太监,讨好他虽未必能带来多大益处,但必定无害,些许碎金罢了,相较于秦卫两国同盟,实在是不值一提。”
言罢,沮授赶忙吩咐:“你速去大秦商行,将明日缔结同盟之事传回国内。”
“是。” 护卫领命而去,沮授也着手为明日结盟做准备,尤其是盟书的书写。
翌日卯时,果如那宦官所言,一辆马车早早地候在驿站外。
沮授登上马车,前往卫国祭天台。
抵达之时,只见眼前的祭天台已被装点得庄严肃穆。
四周遍插卫国与秦国的旗帜,在晨风中飒飒作响。
中央祭祀的高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祭祀器具,三牲祭品陈列有序,香火缭绕升腾,氤氲的烟雾弥漫开来。
台下,两队卫国宫廷精锐侍卫整齐列队,身姿挺拔如松,盔甲在晨曦映照下熠熠生辉,更显威严,把氛围衬托的愈发肃穆凝重。
国的大臣们也陆续前来,皆神色肃穆,静候盟约的缔结。
不一会儿,沮授便被引领至卫王面前,见到卫王后,他恭敬地行礼参拜:“秦王使臣沮授,拜见卫王陛下。今日有幸参与此等盛事,见证秦卫两国缔结同盟,实乃沮授毕生之荣幸。”
卫王微微点头,目光在沮授身上打量片刻,缓缓说道:“秦使不辞辛劳远道而来,足见秦王与秦国之诚意。今日若能顺利结盟,此后两国便当如兄弟之邦,彼此守望相助,共御外敌。”
沮授连忙应道:“卫王圣明,秦王亦对此次同盟寄予厚望,盼与卫国携手并肩,共同抗敌,共创盛世。”
一番客套寒暄之后,两人静候良辰。
“良辰到。”
随着祭祀官一声高喝,祭天台边的乐师奏响了庄重的雅乐,祭祀结盟开始。
卫王率先起身,稳步站在高台之下,高声宣道:“时辰已到,祭天结盟仪式正式开启!”
言罢,款步走上高台,双手拿起桌上的玉帛,神色虔诚庄重,仰首向苍天默默祷告,祈求上苍庇佑两国同盟顺遂无虞,福泽降临于两国百姓。其言辞恳切,声韵悠长。
片刻后,宦官轻声提醒沮授:“秦使,该你上台了。”
沮授随即登上祭台,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华美的印章。此印章乃秦王金逸尘特赐,作为其代表秦国的信物,意味着沮授可全权代表金逸尘做出任何决定。
沮授将印章恭敬地置于祭台一侧,随后与卫王一同面向天地四方,行那庄重的拜礼。台下的大臣与侍卫们见状,皆匍匐在地,齐声高呼。
卫王祷告完毕后,转身面向沮授,语气庄重严肃:“秦使,且将贵国盟书呈上。”
沮授双手捧起早已精心备好的盟书,毕恭毕敬地递与卫王。
卫王接过盟书,展开后仔细审视其上条款,逐字逐句,反复斟酌,确定毫无异议后,将盟书轻轻放于木桌之上,提起御笔,在盟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加盖卫王专属印章。
沮授亦神色凝重,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秦国印信。
刹那间,钟鼓齐鸣,乐声大作,秦卫同盟正式缔结,台下众人欢呼雀跃。
一切礼仪完成后,卫王对沮授说道:“今晚于王宫之中已筹备庆典,以庆祝我卫秦两国结盟,届时还将与贵使共商对大凉和莒国用兵之策。”
沮授恭敬回应:“多谢卫王盛情款待,在下定当准时赴宴,与陛下共商军国大事。”
随后,在侍从的引领下,沮授先回驿站休整,以准备晚间的庆典与至关重要的商议。
夜幕低垂,王宫之中灯火璀璨,宛如白昼,丝竹管弦之声袅袅不绝。
沮授身着华丽盛装,昂首步入卫国王宫大殿。
只见殿内摆满了珍馐美馔,佳肴飘香,卫国的大臣们分坐两旁,卫王端坐于主位,面带和煦微笑,抬手示意沮授入席。
待沮授入座后,卫王举杯对他说道:“秦卫同盟既成,贵使当满饮此杯。”
沮授赶忙双手捧杯,恭敬回道:“大王盛情,在下岂敢不从。秦卫齐心,如虎添翼,必能克敌制胜,共创大业。”言罢,仰头饮尽杯中之酒
酒过三旬,卫王以为可以将沮授灌醉,然后套出一些情报,可看着眼前神志清醒丝毫没有醉意,甚至还在热情的劝酒于卫国大臣的沮授,暗自诧异。
只见其言辞巧妙,举止得体,杯盏交错间尽显大国使臣的外交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