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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方羽的混铁叉带起的气劲与秦江河的断刀轰然撞在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秦江河的身形霎时间倒飞出去,径直撞碎窗户,撞入主屋正厅之中。

“嘿,秦江河,你竟如此不堪一击!”

方羽持叉挺进,身形朔风过境呼啸而入。

咻咻!

无数连弩箭矢从房梁上接连不断的迸射,铺天盖地,如雨如幕,笼罩门口的方羽。

“机关?!”

方羽低呼一声。

哪家好人在自家客厅装机关啊?!

心中虽惊,方羽却是临危不乱,一手混铁叉舞动如轮,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

地上徒留一地残箭断矢。

方羽横眉环视。

整个大厅空荡无人。

秦江河呢?

此时,季成空从屋外踏步而来。

朗声笑道:

“方舵主莫急,此屋中修有一间密室,秦江河只是在负隅顽抗而已。”

这里的密室,是秦江河闭关修炼,以及存放怒潮总舵下送的秘典密函之地。

还是当初季成空负责监造。

他自是知道如何开启。

季成空走到侧屋,将边桌上的一个青瓷花瓶移开,露出下面一个凹槽。

径直按了下去。

床榻旁的衣柜处传来轰隆一声的闷响。

季成空笑着伸手一引,示意方羽密室就在衣柜之后。

方羽眼眸微眯,仔细审视季成空,心中揣测是不是季成空想要反阴他。

半晌,方才缓缓道:

“你去开门。”

季成空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旋即又恢复波澜不惊的微笑,微微颔首:

“方舵主有所顾虑,自是应该。”

哗。

季成空二话不说将衣柜门打开。

门后果然露出一个长方形的黑乎乎的洞口,一节台阶顺着漆黑的甬道延伸向下。

方羽如故道:

“你先下去。”

季成空这次犹豫了。

甬道两侧本该有照明的夜明珠,但是秦江河先行一步,自是将所有光源掐断。

此刻其中是一片漆黑。

若是秦江河在暗处暴起出刀。

如此黑暗的环境下。

他季成空势必首当其冲,如此几乎是有死无生的绝杀。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找炮灰探路。

但是这可是断刀堂总部。

他能将堂中高手调走,再将夜叉舵主,方羽偷偷带进来,已经是竭尽所能。

哪里还能找到新的炮灰。

锵!

混铁叉横生一甩。

已经架在季成空的脖颈处,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死亡的威胁。

“走。”

方羽嘿笑一声,语气森然。

让季成空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词。

与虎谋皮!

季成空攥了攥手中的折扇,朝着黑暗的密室中探步而去,他心中仍在赌……

与自己相比。

后天境的方羽显然是更大的威胁。

所谓擒贼擒王,秦江河若是发难,十有八九会先冲着方羽而去。

这就是他活命的机会。

季成空和方羽的视线逐渐被黑暗所吞没。

季成空功聚双目,试图捕获更多的信息,然而并没明显效果,所见皆是无尽漆黑。

唯有依靠着迈步摸索。

才能找到下行的台阶。

根据季成空的记忆,密室并不大,向下延伸只有一层,分为里外两间厅室。

很快。

两人在黑暗中摸索见底。

回头望去。

只能看到衣柜的入口处,被光影勾勒而出,而眼前,只能隐约看出是一道石门。

不见秦江河的身影。

方羽以听声辨位细察,黑暗中亦是听不到任何声响,甚至是对方的呼吸声。

“开门。”

方羽督促季成空。

季成空摸索着,摸到两扇门缝的位置,双手发力一推,只听得一阵沉重的轰隆声。

石门缓缓移动。

直至彻底打开,容许一人通过。

季成空没再等方羽的催促,已然一手擒折扇,一边将内息调运而起,凝神戒备。

这是最后一间石室。

秦江河只可能在这里。

季成空和方羽先后踏入石室,黑暗中突然暴起一股凌厉的风声。

季成空和方羽皆是心头大警。

季成空忽然感到一道冰凉的锋芒擦着头皮掠过,朝着身后方羽的面门直袭而去。

锵!

方羽耳朵微微一动,以毫厘之差抬起铁叉抵挡,砰,他的发冠被一刀斩碎。

头发瞬间散乱。

“秦江河,偷偷摸摸!”

方羽瞬息捕捉到黑暗中秦江河那模糊的身影,混铁叉一扬,铛的一声……

堪堪挡住紧随而至的一刀。

秦江河心中暗叹。

终究有伤在身。

若是他的功力恢复至后天境,刚刚方羽在明,他于暗中暴起,一刀已经使其重伤。

虽然可惜。

但秦江河也不会放弃如此乘胜追击的良机,若不能借着地利缩小与方羽的差距。

拖的越久。

他的败象越盛。

说来话长。

但秦江河与方羽交手,仅在电光火石之间,其抓住方羽尚未适应漆黑环境的劣势。

断刀连斩,时而霸道雄浑,时而潇洒恣意,刀招变化繁复,凌厉异常。

金刀刀法与快意刀法交替施展,刀招仿佛九天银河垂落,无穷无尽,无有始终。

即便方羽这个老对手与他交手多次,仍未能适应那似是无穷变化的刀招刀法。

他在黑暗中节节败退,刹那间,一身素净儒服便被斩得支离破碎,出现道道血痕。

但秦江河深知,这还不够。

方羽经验老道。

牢牢守住周身要害,现下虽然狼狈,却无损实际战力,而他自身……

秦江河已经感到腹部隐隐作痛。

刚刚愈合的伤口。

似乎又有崩裂的迹象。

更勿论,还有一个季成空在侧虎视眈眈。

然而,无论如何。

秦江河绝不能放弃此处地利,否则他根本没办法与方羽周旋一二。

季成空此刻身形贴靠在内室的石壁上,心中一阵发虚,他现在仍是后怕。

若是刚刚秦江河的那一刀冲着他来。

他此刻已经身首异处。

季成空定下心来,听着黑暗中不断传来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

借着时而窜起的火星,他眼中渐渐勾勒出两道辗转纵跃的黑影。

持刀的是秦江河。

他那狂攻快斩的猛攻已经呈现颓势,正被逐渐适应的方羽逐渐扳回。

若不是顾忌秦江河在密室中仍留有后手,他恐怕已经毫无保留地逆转猛攻了。

但季成空知道。

这间密室就是秦江河的练功房,当初建造之时就没有留下埋设机关的暗口。

他攥着折扇。

内劲一吐,扇骨锵然一声吐出道道尖刺。

他瞄着秦江河的身影,蓄势待发,他要将秦江河在此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