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人群一瞬间整整齐齐地侧目，全场的黄金瞳都聚集在他一个人身上。
路明非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也瞪大了眼睛，强迫自己挺直腰杆坐正。怎么？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没见过这么多钱还没见过报数吗？
“李嘉图先生，能在拍卖场里用的钱都是现钱。股票、期货还有名下的产业都折不了现钱。”安敦尼率先打破了拍卖场中的平静。
他是在提醒路明非，这里只收现钱。
还有，没有钱别在这里装孙子。
“我知道啊。”路明非扭了扭脖子，装出轻松写意的样子。
装x谁不会？路明非平时见得多了。什么楚子航、恺撒，还有路鸣泽、芬格尔，还有什么卢修斯·加图索、塔克文·加图索，谁不都是装出一副好架势来？谁怕你啊？
“拿不出钱，你会被攉夺拍卖的资格。到时候，不只拿不到这副龙骨，刚才的竞拍品也会被视作无效竞拍。”安敦尼说。
“哦。”路明非随口应了一句。似乎是觉得不过瘾，他又补了一句，“原来安敦尼先生刚才一件也没拍是这个原因啊。正好，你现在可以随意拍高价了，反正你也没什么可以被攉夺的东西。”
阴阳怪气谁不会？跟小恶魔比你还太嫩了！
“十七亿零一第一次。”场上开始敲槌。
“李嘉图先生，这里用的都是美元。”安敦尼还在敲打他。
“我知道。这里是布鲁克林。I can speak English。”
气死你，气死你。
路明非眼不红心不跳。他就当自己是个老流氓，剩下的都交给薯片师姐和芬格尔去做。
“十七亿零一第二次。”
“十八亿！”安敦尼·加图索还能往上加！
路明非不知道他最后的上线在哪儿。薯片师姐只能预估个大概。加图索家族的产业很复杂，而且他们的金融产业做过很精密的内部处理，连薯片师姐也猜不透他们的底。
蛇岐八家也是一样。他们两家人的业务都在水下，他们跟那些明面上的跨国公司不同，谁都不知道他们为了龙王的龙骨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十八亿零一。”
但还好，路明非只需要往上加钱就行了。至于钱从哪里来，那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
“十八亿五千万……不，十九亿。”
安敦尼还能往上再加一亿！
真是见了鬼了，有那钱怎么不知道去支持一下屠龙事业啊！就是因为有你们这帮虫豸，屠龙大业才举步维艰啊！
路明非一边吐槽，一边举起了牌子：“十九亿……零一。”
“这里不是过家家，李嘉图。”安敦尼似乎是对路明非这种“加一”的戏码有些恼火。
“我代表希尔伯特·让·昂热和卡塞尔学院。”路明非直接没搭理他的话茬。他只用表示他的钱来路有正就行！
“十九亿一千万。”安敦尼降低了一些他升价的节奏。
“十九亿一千万零一。”
“十九亿两千万。”
“十九亿两千万零一。”
“十九亿五千万。”
“十九亿五千万零一。”
……
两人又交锋了几轮，路明非始终没改变他的策略。他只要压过安敦尼一头就可以。至于他装模作样背后的深浅，不要说安敦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十九亿六千万。”
“十九亿六千万零一。”
“十九亿八千万。”
“十九亿八千万零一。”
“二……二十亿。”
二十亿！一副康斯坦丁的龙骨，拍卖价竟然已经到了二十亿！
路明非都不敢想象这样的数字。这样的财富本来不应该在一个人的手里。但现实却是，作为加图索家族的长老，加图索家族中最有名望的炼金术士，就安敦尼·加图索一人，就可以拥有二十亿美金级别的财富！
而身为青铜与火之王的诺顿和康斯坦丁，几个月前还在布鲁克林的唐人街大道上卖烤肠。
“二十亿零一。”路明非继续往上加了一刀。
“二十亿五百万。”
“二十亿五百万零一。”
“二十亿七百万。”
“二十亿七百万零一。”
“二十亿七百五十万。”
“二十亿七百五十万零一。”
路明非感觉他快要探到安敦尼这谭水的深浅了。他加的价码已经越来越低。他果然是带了预期来这座拍卖场的。他也说了，股票、期货和名下的产业都不能算，这能流动的钱已经快到极限了。
“二十亿七百五十万零一一次。”一声槌。
“二十亿七百五十万零一第二次。”两声槌。
“二十亿七百五十万零一第……。”快要第三声槌。
安敦尼突然不动声色地再次举起了牌子：
“二十五亿。”
！
二十五亿？
安敦尼手里居然还有余粮？薯片师姐预估过他能拿出的钱大概在二十亿级别，但现在是直接跃升到了二十五亿！
他刚才假装示弱，甚至扭扭捏捏，不是他没钱了，那是演给他路明非看的！
他是在敲打他。
“二十五亿第一次。”
“二十五亿零一。”
但没办法，路明非也只能往上加。他只能把一切交给他的薯片师姐。
“三十亿。”安敦尼再次举起了牌子。
满座哗然！
三十亿！
一副龙王的骸骨，拍卖价到了三十亿！
美金！
路明非不敢相信，这已经超出薯片师姐的预估了。这还是地球吗？有人能拿出三十亿美金一掷为龙骨，而有的人只能每天在食堂啃牛肉卷。
“三十亿零一。”但没有办法，路明非硬着头皮也只能上。
“李嘉图先生，我说了，这里不是过家家。”安敦尼突然摇了摇头，“你太小了，还不知道秘党的规矩。这里不是卡塞尔学院，不是什么事都要听希尔伯特·让·昂热的。”
什么意思？你难道是在说我刚才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听了昂热校长的指示吗？
“我要申请查验这位李嘉图先生的资产。如果他的确可以拿出三十亿零一刀美金，我会放弃加价。”
！
路明非的头嗡的一声。
圈套。
原来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圈套！
原来他早就看穿了路明非的把戏，他知道路明非无论如何都会往上“加一”，所以他把价码加到了高价。
而他就像只只有七秒钟记忆的鱼一样遇到钩饵就轻易地上了钩！
老狐狸。老狐狸。
果然这些秘党的老不死的都是老狐狸，难怪恺撒会说“你们比我年长，唯一能说明的就是：你们会死得比我早”。
“李嘉图先生，我们需要核验一下你的资产。如果你的确可以支付这个金额，这位安敦尼先生宣布他不再会竞价。”台上的拍卖师朝路明非伸出了手。
而路明非……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恩熙。
苏恩熙还在神游状态，说明她的言灵·天演还没有结束，漫如星海的数据库还在她的脑海中周游。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
薯片师姐保佑！恺撒主席保佑！佛祖保佑！财神保佑！
路明非走上台去，递上了卡塞尔学院交到了手里的黑金卡。
滴。
滴。
随着几声机械声响，查验银行卡的机器上亮起了红灯。
“抱歉，李嘉图先生，您的卡上不足以支付您的竞拍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