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了啊……”商礼初听还颇有些遗憾,可再一边咀嚼这话的时候,商礼顿时打了个激灵。
嫁人……那岂不是女子?
商礼压下自己心头的惊讶,她又有点好奇了,可身边的陆绣已经睡着了。
商礼往陆绣身边靠了靠,头贴着陆绣的肩膀,闻着药香,沉沉的睡了过去。
人生在世不称意,谁能逍遥安乐道。
翌日,商礼还未睁开眼,只是手一摸,身旁空荡荡的,余温已经散尽。
商礼这才想起来,她昨日是在陆绣房里睡的。
“以安!”商礼唤着以安的名字,而以安就守在门口,听到商礼喊她,便应着,推门而入,带来商礼的衣裳。
见以安真的在,商礼也没有多意外,道:“娘呢?”
“夫人已经去了庭院,说等您醒来再吃饭。”
以安回答着商礼的话,手中拿着一件锦白袍子,准备给商礼穿着的。
她今儿正好休沐一天。
“行,穿好衣服就去吃饭。”商礼下床把鞋穿好后以安又给她穿了衣服,随便去了庭院之中。
院中陆绣还和孟幼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聊着天儿,气氛看起来很好。
孟幼真见商礼出来后,打趣道:“哟,终于起床了,再不起来,太阳都落山了。”
商礼无奈的笑了笑,道:“你惯会说些胡话。”
陆绣站起身子,道:“好了,就好,起来了,去吃饭吧。”
商礼点头,落在二人身后。
饭桌上,商礼还是说了自己的打算,道:“年后我准备让刘娘子她们带着孩子去建州,娘也跟着去好吗?”
陆绣想也没想便拒绝了,道:“不去了,路程太长,我就待在东京。”
“娘应该多去看…”
商礼话说到半截,就被陆绣斜过来的眼神威慑住了,她心里头想着,年后让陆绣去建州,商锦在那地方寻着名医,总会有法子让陆绣多活几年的。
陆绣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商礼,仿佛已经看透了商礼心中所想,又说了一遍,道:“无事,我留在东京。”
商礼歇了心思,叹了口气,“好。”
“这段时间,你有什么事的话,自己觉得实在棘手的,就去找程嘤。”陆绣喝了一口粥说道。
“嗯?老师不是不见臣子了吗?”商礼颇有些惊奇的说道:“前几天我还听说有一翰林官儿遇见点儿事儿,登门拜访,老师都给赶了出来。”
陆绣不成器的白了商礼一眼,道:“他是他,你是你,你俩地位能一样吗?”
“虽然说,我们都不怎么上朝了,程嘤昨天还递了辞官的折子,但若是真遇上什么麻烦,谁能不管?”
“一切都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才敢这样放松的,要是在以前,你看他程嘤敢不敢像现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商礼一个劲儿的点头,心里却腹诽道,说程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娘这以后也更不着调了,跟程嘤都平分秋色了。
“好,孩儿记住了,有问题就找老师去。”
陆绣欣慰的点点头,又道:“你别总盯着程嘤一个人,那还有一个老师你可别忘了。”
听陆绣这么一说,商礼顿时灵光一现,眼睛发亮的盯着陆绣,道:“娘说的是……”
“嗯,对啊,他成天也闲着,你到时候也让他活动活动筋骨。”
陆绣顺着商礼的话说道。
她们都知道在说的是谁,秦正河身边的人,曾经将秦量打的个差点全死的人——简屏。
“你芳姨来的时候应该能去见他,当初她俩打的那是昏天黑地,我都没见过你芳姨剑耍的那么快。”陆绣提起白留芳来,话不自觉的多了些。
简屏教商礼武功之时,商礼跟简屏打过,被打的很惨,那还是简屏放水,放一整个冬储湖的水。
“芳姨真这么厉害?”商礼没见过白留芳出手,她不过是了解简屏,那可是殿前司殿前都指挥使,曾经统领着一大禁军的,后来简屏烦心,就挂着个名头,当秦正河贴身去了。
陆绣抬高些头,语气中充满了自豪,道:“你没混过江湖当然不知道了,为娘的师门也在江湖里有那一席之地的。”
“师门中当属身法和暗器出名,娘下山那会儿,师门风头正盛呢。”
商礼只管点头,嗯嗯的应着,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仇家太多,不收徒好久了,前四年就收了一个小娘子。”
“别问这么多,赶紧吃饭。吃过饭后去沈辽他家给我带灵香草去。”
陆绣转移着话题说道。
沈家?正好商礼跟沈复说一说这件事儿,不过……这早就过了灵香草盛开的季节啊!
“沈府还有这花呢?”商礼只当陆绣是又想往院子里种花了,毕竟这灵香草家里还真没有。
“沈辽他不就爱捣鼓这些吗。”
陆绣放下筷子,接过琳琅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她吃完了,得回去睡个回笼觉。
美好的一天啊!
“我吃完了,你们俩慢慢吃呀。”陆绣笑着说了一句,随后琳琅便扶起了陆绣,径直回房去了。
商礼目送着陆绣的离开,在彻底看不见陆绣的身影后,商礼迟迟的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碗,又没了方才轻松笑意的样子。
久不做声的孟幼真在桌下的脚踢了踢商礼的脚,笑道:“想什么呢!还不赶紧吃饭,一会儿你还得去沈府呢!”
商礼恍然抬头,看着孟幼真的脸,点了两下头,“嗯,我知道的。”
“咱昨晚说的,那边传信过来了,说这几天就会把人约出来,大概意思是你也得去。”孟幼真昨晚就接到回信了,但商礼不在她房里,她只好挪到今天早晨了。
“好。”
商礼回了一句后仰头把碗里的粥喝完,道:“这几天你先累着,等轻松了再让你休息休息。”
“不给钱吗?”孟幼真眼巴巴的看着商礼问道。
商礼直接摇头,“最近用钱的地方多,这伙食抵上你工钱了。”
商礼擦了擦嘴角后便带着以饶走出门去了。
留着孟幼真气的原地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