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晗是被一声闷雷惊醒的，连带系统也从识海里蹦了出来。
眼睛尚未睁开，大雨滂沱的声音传进耳中。
下雨了？
回想前一秒发生的事，莫晗惯性拿出一瓶溶液，摇摇头，眼睛使劲眨了眨，视野逐渐明晰，入目是闪电照亮的窗口，她坐起身，打开瓶盖咕嘟咕嘟灌水。
凉凉的液体喝到肚子里却暖暖的，暖的人通体舒泰，混沌的脑子也清明了许多。
莫晗喝水时，顺带环顾了一圈四周。
一个狭窄的房间，一盏小夜灯照在斑驳的桌上，靠墙角的床正是她坐着的地方，身上还盖着薄被，两侧掖得严实。
嗅觉从沉眠中恢复后，闻到了些许陈年的气味。
这次没等宿主喊，系统在脑子里吱吱报道：“现在00:09，我们下线了半个小时。”
莫晗愣了愣，“凌晨了？”
“对，今天四月五，星期二，”系统联网定位，“在挝刚区倪巴镇环阱街三巷的某间出租房里。”
这种信息对来此地不足一月的异世人毫无意义，莫晗把空瓶回收空间，“我的意思是，既然凌晨了，你之前说的变动剧情奖还没结算吗？”
奖励什么的是其次，主要太想知道一路走来，是否改变过该死的剧情。
这对她真的很重要。
“呃…”
余额依旧是零，额度也没有任何回升，不靠谱系统心虚了，并熟练转移话题，“您知道有个东西叫蝴蝶效应，这东西可复杂了，让五带您理一理逻辑。”
“您可以把它当数学一样理解，就像一个变数和定数交集，之后的剧情不管是加是减还是乘或者除，肯定都与这个变数的具值有关，但不到最终结果呈现，变数就永远是变数。”
“唉，这件事真是太复杂了，”系统干脆变出一块黑板，先画出了一个圆，然后拉一条线，打上第一个结，“宿主啊，在原剧情线上，你此时此刻应该在这个节点才对。”
又来聊原着，莫晗没精打采，“我都听腻了，不就是卖进大山里吗。”
“准确说，是嘎了舌头在大山里遭罪。”
系统一句话拉满情绪，不等她愤世嫉俗，接着道：“本来你刚来就打破了命运转折点一，”它把那个结淡化了一半，并把圆心与第一个结之间的线段加深，“可因为其他角色影响，在他们的剧情里，这个时间线上你还是失踪状态，什么也没改变。”
先前了解过强制剧情，莫晗自认这点可以理解，“比如路星晴，她的剧情会把我拉回原点？”
“是滴，可能还不止她一个，”升级后的系统点着淡化的结，开始阐述残酷的真相，“之前五不是说过改变只是一时的，保持才是重点嘛。”
“就是因为这个结，它可能没有从所有剧情里完全消失。”
莫晗长长哦了一声，“所有剧情？”
听出其中深意的她面色凝重，“你是说我被拐这件事，在很多剧情里都出现过？”
系统鼓掌，“宿主一点就通！”
莫晗不给面子，“你的记性是不是不太好了，之前还说我成功撤回了路星晴的强制剧情，改变的原剧情会定型。”
系统：…
“嗐，一次性说清楚，您肯定没有耐心听完的，之前说的是理想情况，肯定还有其他坏情况啊。”
它敲打着半透明的第一节点，沉痛道：“这个节点您确实改变了，毋庸置疑。”
“但我们没法保证只在路星晴剧本里出现过，万一还有别的重要角色，比如小时候暗恋过…呃，倾慕您的这种角色。”
说到这，系统奸笑两声，“高岭之花的魅力，懂得都懂。”
莫晗冷哼，“我不懂，”话是这么说，她隐约明白了原因，“你的意思是，还有像路星晴这种角色会影响我？”
“bingo！”它敲了敲黑板，清清嗓子，“重点来啦！”
“小五也是在里象才知道，蒙沛那种男四号还可能是别书主角，万一，五是说万一，虽然五也不相信别的书会联动‘莫晗’，但万一有把您当白月光的主角…咳，总之，如果别书的故事突然提及，肯定就反扑了嘛。”
莫晗听得眉毛直打结，“然后呢？我会怎么样？”
“然后两本书的内容就会冲突，至于会怎么样……”
系统短暂得卖了个关子，“这跟早前说过的能级有关。”
“书是有能级的。”
闻言，莫晗挑眉，有所了悟，“这么说，就像角色一样，高能级的书也会压制低能级的书，是吧。”
套公式就是快。
系统点头如捣蒜，“宿主要知道，如果故事世界没有一定的规则，随便就能改变剧情，那么这个世界不仅乱七八糟，而且消耗资源。”
“资源就是宝贵的能量。”
谈到这，再也绕不开能量了。
系统把黑板翻面，横着画了道直线，将版面切割为八比一，八的一份写上‘道’，一的一份写上‘意’。
“故事世界能量来源有两个，一个是道能，来源天道；一个是意能，来源天意。目前天意尚且稚嫩，我们主要比拼的是道能多少。”
莫晗看着占了大半面积的‘道’字，吸了口气，“天道不愧是天道。”
修道者的骨头又软了，系统翻着白眼打击，“请牢记您的剧本，想当主角的炮灰，注定跟天道没好结果。”
仿佛为了回应它的话，天外轰隆一声惊雷，床头小夜灯闪了两闪，灭了。
莫晗：“是神罚吗？”
“不，是停电了。”
“神奇的电，”莫晗发散思维，“你之前说电是能量，它属于道还是意？”
系统秒回，“道。自然万物里蕴含的能量都属于道。”
“那意有什么能量？”
“天意从天道那夺来的就是，”听起来是个卑鄙的强盗，系统稍作润色，“为理想奋斗的初期嘛，争一争不寒碜。”
莫晗呵呵笑了两声，说这么多，她的问题一点没解决，“别东拉西扯了，我的结怎么才能消失？”
“当然还是赚能量呀。”
“关于能量对剧情的影响，五拿联动举个例子。”
“假如有个角色叫嘤嘤，它初始出现在A书，死在剧情第二十年的时间线上，有本c书联动了这个角色，并且剧情跨度与嘤嘤在A书的死期有重叠，但是c书的能量不如A书，那么c书嘤嘤的剧情到了A书死期，就会融入A书安排的死法。”
“也就是说，只要你所在的书比联动你的能级都高，你的剧情就能写入对方的剧情轴，彻底消除。”
懂了但没全懂，莫晗皱眉，“我赚的能量是我的，跟书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