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莘被看得如坐针毡,不是因为被这么多人注视的缘故,而是他们的眼神太过火热了,饶是芸莘脸皮够厚,也有些顶不住。
而就在这样的视线下,白迟律嘴巴不停,得吧得吧地继续道:“大家放心,芸姑娘身为预言之人,有她在,想来不论发生什么困难险阻都能迎刃而解,我们苍穹山未来兴荣可期!”
在白迟律的话下,长老们看着芸莘更是目不转睛,若他们的视线能化为实质,恐怕芸莘身上此刻已经被看出无数个洞了。
“等等等等!”芸莘举手挡在面前,试图阻隔他们的视线,“咱就是说,这什么预言不预言的靠不靠谱啊?”
芸莘就奇了怪了,先是妙虚宗,现在又是苍穹山,怎么个个都要把她看成救世主?她自己咋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能耐啊?!
白迟律十分认真道:“绝对靠谱。”
芸莘又看向闻理:“闻掌门你们说真的?”
闻理点头:“绝无戏言。”
芸莘又看向其他长老,尤其是郑长老:“你们也信?”
当初妙虚宗那三人找她的时候这些人不是意见挺多的吗?怎么这会儿都不说话了?
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整齐道:“我们自是相信掌门所言。”
不是没有人怀疑,就芸莘这么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天天惹事的小丫头怎么就肩负起了他们苍穹山的未来了,要说是景珩他们也好歹安心不少。
但现在闻理都如此肯定了,他们就算怀疑也不能当面直说。
芸莘的疑问何尝不是他们的疑问,他们相信闻理会将一切都安排好的,他身为掌门总不能害他们宗门对吧?
芸莘一阵无语,看向闻理问道:“话说所谓的‘灭门之祸’究竟是什么?”
就算她是仙女那也不是万能的,可别啥事都硬往她身上甩。
芸莘此话一出,长老们也是附和连连:“是啊掌门,这预言之中的‘灭门之祸’究竟是什么祸事?怎么会让宗门都……”
长老们面色凝重,他们知道这种事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他们苍穹山身为修真界第一宗门,一点小事怎么会就使得宗门灭亡,定然是发生什么棘手至极的事。
若是提前知道一二,他们也好早做准备,就算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也总比干坐着等着所谓的“预言之人”救他们好。
尤其是这个预言之人还看上去不太靠谱。
说实话,乍一下听到宗门要有灭门之险,就算想要逃跑那也是人之常情,可眼下众长老却不提逃跑,反而想要留下与宗门共存亡的姿态,这让闻理心中不由震动。
闻理朝他们投去威严又不失温和的目光道:“诸位稍安勿躁,今日召诸位前来就是有意将此事与诸位明说,但个中事宜我也并不清楚,等那位到了由他来说吧。”
众人一听,皆是议论纷纷:“那位?”
“掌门说的是何人?”
芸莘也有些好奇,想到自己坐的位置原本空着,或许就是为闻理口中那人准备的。
不过什么人会被闻理请来商议这宗门之事?
就在众人猜测的时候,侍童不知何时又到了大殿门口道:“启禀掌门,客人来了。”
“好,来得正好!”闻理直接起身站了起来,随即走到门口,看架势竟是要亲自来迎。
闻理都这样了,那些长老自然也不能没什么表示,一个个也跟在闻理身后一副迎接的姿态。
芸莘坐着没动,只是脖子也伸长了望了过去,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何人。
白迟律走到芸莘身边,召出一把椅子摆在芸莘身边。
芸莘一愣,有点想笑:“我还真坐了他的位置啊。”
白迟律无奈:“是啊,等会儿人来了你可别乱说话了,那人身份特殊出了什么事我可没办法保你。”
芸莘挑眉,什么叫乱说话?
而且她也不怕得罪人。
不过,芸莘看着白迟律的样子,只觉得他似乎平静的外表下也隐隐藏着些兴奋,想来是因为那即将来的人。
“大师兄你紧张什么?”
白迟律听到芸莘的问话立即反驳道:“谁说我紧张了?”
芸莘伸手指了指椅子扶手上的水渍,这是刚才白迟律用手摆凳子时留下的。
手出了这么多汗还说不紧张呢?
白迟律见状脸色一红,立马施了一记除尘诀将水渍消除,双手也背到身后用衣服擦了擦:“咳,这不是紧张,就是热了。”
芸莘想翻白眼:就听你在那编吧!修士还能怕热?
白迟律自然看懂了芸莘的意思,但他强撑一张冰块脸,似是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样道:“人来了。”
芸莘只听门口一阵惊呼,接着就是一道柔和却又明亮的光亮出现,亮得芸莘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光……有点眼熟啊……
“岁浅圣人大驾光临,实乃我苍穹山之幸。”
原本苍穹山还有些长老不认识来人,但听到闻理所言,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他们没听错吧?!谁来了?!
岁浅圣人朝闻理浅浅一笑,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容:“闻掌门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如山涧清泉落到岩石之上清脆悦耳,却又如朦胧烟雨的水面沁人心脾,自得知真实预言之后就惶恐焦躁的众长老一下就恢复了平静。
也不知是受到了岁浅圣人浑身气场的感染还是因为他本人的缘故。
闻理看着岁浅圣人微微低头,全然一副晚辈恭敬的模样:“请。”
顺着闻理的引导,岁浅圣人朝芸莘走来,目标显然是她身旁的椅子,长老们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待看到芸莘大大咧咧坐着没反应时,纷纷朝她使眼色。
你个无礼小丫头!还不快快起身相迎?!
芸莘不仅无视他们的眼神坐得安稳,还直勾勾盯着岁浅圣人眼中毫无尊敬可言:他们要如何关她什么事?
看到芸莘坐着一动不动,众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是连闻理在岁浅圣人面前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他们哪敢张口?
万一冲撞了圣人可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在众长老想着如何请芸莘这个小祖宗懂得客气一点的时候,岁浅圣人站在芸莘面前停下了脚步,他薄唇勾起又一次开口道:“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