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青洞房之后的第二天,因为仲青马上要开始的厨王争霸赛有一些事情交待,只稍稍睡了个小懒觉,就起床去餐厅了。以前曾经计划好的蜜月旅行也无限期地搁置,卫曦理解忙事业的男人,所以并不计较,于是一个人在自己家享受主人的乐趣。
她先是看了一眼凌乱的床单,其中有仲青的痕迹,也有自己的痕迹,她觉得很有趣,心想会不会有的人要收藏这些,反正她是不会的。于是一股脑儿塞进了洗衣机,毁尸灭迹。
把昨天一片儿狼藉的房间收拾出了原来的样子,看着新上蜡的木地板油光锃亮,哑光地砖发散着柔和的光,浴室玻璃房干净透明,心里充盈着幸福。原来这就是自己的家,自己可以随便在这里打滚嘶喊,可以赤裸着身体做饭打扫卫生,可以泡一杯茶眺望远景。
房间装了电话,她给仲青发了一个传呼,不到半分钟,仲青的电话就进来了。仲青问她:“你起来了?睡得怎么样?”
卫曦慵懒地说:“早就起来了,把房间都收拾干净了,想问问你要不要回来吃饭?”
仲青犹豫了一下,仿佛觉得直接拒绝会显得冷血,表演了一番,笑问道:“你想不想我回来嘛?”
卫曦说:“没想,只是随口问一句,就想跟你说说话儿。反正你晚上是要回来的,你忙完事情回来就行,也不用专门中间跑回来一趟。”
仲青听了这话,马上就觉得天大的事也挡不住回家看自己的媳妇,他马上说:“那我回来,你等着我,回来我给你弄吃的,你把饭煮好就行了。”
有一个厨师老公就这点好,卫曦不用自己做饭,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
等仲青回来的时候,卫曦还穿着真丝睡衣抱着靠枕在沙发上看电视,头发蓬松着,显然是洗过了,但不想梳妆。仲青看着这身懒猫的打扮,不觉情动,哪还管煮饭的承诺,直接在沙发上就抱着卫曦亲嘴。
卫曦也不扭捏,白日也可宣淫,现代青年什么都愿意尝试。而仲青早就把可以让顾韬晦沉睡的方子制成了丸药,提前服用下去,反正越少看见他跟卫曦互动越好。
于是两个人在沙发上缠绵了很久,完事之后,又一起去浴室打闹了一会,才认真地洗干净了出来。
仲青说:“要不我们去街上吃吧,现在饿了,等不及做饭。”
卫曦巴不得,说:“我们去吃口口香火锅粉,街头那家很有名,以前在长顺街开的,现在搬过来了。”
仲青无所谓,卫曦开心就行。
这一家的火锅粉以前仲青和卫曦去吃过,现在搬到新家,还能吃到以前的味道,也是一种惊喜。另外,他们家现在做了一些突破,不单纯是火锅粉,还加了一些配菜在里面,粉反而不起眼了。尤其加的午餐肉很增香,青笋和豆芽又爽口,看来即使是做小吃也一直在进步。
小老板姓吴,仲青心情好,主动跟他聊:“你们原先那家还在开没有呢?”
吴老板说:“还在开,我是他弟,分开另过,但锅底味道是一样的,我这边还新推出了一些口味,我哥保守,不愿更新。”
仲青称赞道:“那你以后要超过你哥了,我看味道一样,菜的种类增加了不少。”
吴老板热情地说:“那经常来吃嘛,我打算以后晚上再加个冷淡杯,哥可以过来喝酒。”
仲青惊讶地问:“早晚都做,不累吗?”
吴老板说:“两拨人,就我早晚盯一下,这边人流量小,新区,不像老店,都没有休息时间,强度大,所以只开一个品种也活得很好。”
仲青点点头说:“这个思路可以,如果冷淡杯做得好,也可以旁边另开一家店。”
吴老板笑着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哥经常来捧场哈,我给你打折。”
仲青转头跟卫曦说:“不要看他店小,就这样的经营思路,以后不得了。”
卫曦点点头:“其实做餐饮,最关键就是要吃得苦,必须自己又当老板又当小工,不然就会被人坑。”
仲青若有所思,道理很普通,但要吃透却不容易。
下午两人待着无所事事,就把昨天婚礼的录像带拿出来放,回看昨天的热闹。当时自己只有一双眼睛,很多地方没看到,现在回看,才发现了很多细节。
仲青一边看一边骂:“刘成德这个龟儿子,一双眼睛不老实,盯着越青就不动。我说他怎么百忙之中抽时间来当伴郎,原来我就是他的一个踏脚板。”
卫曦笑着说:“文向武的眼睛也不老实。”
仲青恨恨地说:“老子下次把他眼珠子挖出来,看他那副贼样,眼睛里都要伸出舌头来了。”
卫曦又说:“我哥也不对,一点忙帮不上,就知道搅酒,幸好当时没让他迎送宾客,不然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仲青突然说:“咦?怎么罗珠也这样一副色迷迷的表情?他一个出家人,看美女这么忘乎所以?”
这时候顾韬晦突然插嘴显出一串信息:“你回放一下前面隋心的镜头,我再看看。”
仲青就扯了一个谎,说再看一遍罗珠这小子,不要放过这条漏网之鱼。
于是回看,自己也注意了一下隋心,只见他先是无聊地东张西望,后来就看着仲青目不转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仿佛有什么困扰他的事情发生,但是又找不到答案。
然后,他就匆匆离开了现场,都没有跟谁告别,当时兵慌马乱的,根本无人注意到他。
仲青也觉得有什么不对,问顾韬晦:“你发现了什么?”
顾韬晦说:“没有,只是我的灵体有波动,像是触动了一个什么机关。”
仲青说:“我跟隋心一见如故,这一点其实是比较奇怪的,因为我们完全不是一类人,互相欣赏的可能性也极低,那么,是什么样的缘分让我们产生了亲切感呢?甚至我这次结婚打电话邀请他,明显就觉得他像是等着我发出邀请一样。”
顾韬晦说:“这事有鬼,你找机会问问。”
仲青答应了,但这几天是不可能的,太忙了,一闲下来就要主动交公粮,还要陪卫曦回门,以及自家两位老人,还有师父家都要走个遍。仲青计划着年底把农家乐推上市,到时候肯定要开业大庆,到时候隋心肯定也会来,那时候问也自然得多。
短期内最重要的事就是厨王争霸赛,再过半个月仲青和龚勇就要参加第一轮比拼了。第一轮是凉菜,考的是外形和味道,以及刀工。刀工仲青是不惧的,相信整个锦沙都找不出第二把琢玉刀出来。作为刀的主人,要做到人刀合一还需要时间来夯实,但仲青自从境界提升到第二层之后,手上的力度和气息的控制已经进入顶级用刀者的行列。而且,敏锐的眼力,也如虎添翼,手、眼、意三者合一,的确可以让他独步厨林。
第二场是炒菜,很传统的宫保肉丁,首先要做好就相当不易了,更何况还要出彩。仲青先跟龚勇一起合计此菜。龚勇先以自己的平常本事炒了一盘出来,仲青一尝,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说:“九师兄,你现在功力可以啊,这菜都能被你炒出这个味道来。如果我是食客,直接每天来点你这道菜。”
龚勇不擅长说话,但也知道他在调侃,就训他:“去去去,油嘴滑舌。”
仲青正色说:“但要在这个比赛中脱颖而出,还不够。”
考虑了一下,仲青说:“我觉得调味方面是没错的,照着这个方向,调得更精细就可以了。那么,最好就在食材上做文章,传统的宫保肉丁,主要的配料是花生米、青笋丁,我觉得可以从这个上面去找替代品。目前我有一个想法,就是用腰果丁来取代花生米,原因就是花生米很容易受热变软,入锅之前还是酥脆的,入锅翻炒几下就可能水份增多而变软。虽然放冷之后又会恢复酥脆,但其它辅料变冷之后口感又差了。”
龚勇不说话,只点头。
倒是顾韬晦在身体里面提看法:“腰果可以作为备选方案,坚果那么多,还可以再找找。”
仲青又说:“青笋丁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换成别的也一样可以接受,比如藕丁、山药丁、茨菇丁、地瓜丁、茭白丁、笋丁,都可以考虑。”
龚勇就说:“我一样一样地试。”
仲青说:“还可以放开思路,拿出一个最佳组合来。”
第三场是蒸菜,芽菜扣肉,这道菜的配料已定好了,就是芽菜,还有五花肉,所以发挥空间不大。着重要从蒸的方法上入手,这一点顾韬晦倒是有一些经验可以拿出来分享。宫廷蒸菜的制作本就精细,虽然都是上笼之后蒸熟,但上笼前的工夫就非常考验厨师的功力了。
第四场是炖菜,炖鸡汤,也是说起来容易,但要出彩却难的一道菜。仲青想起上次去乌斯村,淘出来的好食材猪拱地,后来乌书记一直持续不断地在为他供货,也成了餐厅炖鸡汤的秘制法门,这次正好用上。
但光有猪拱地还不行,仲青顺着这个思路,往藏区那边靠,看能不能加一些藏区独有的食材。近来松茸大量出口,使这种以前默默无闻的菌种身价飞涨,很多人做松茸发了财。仲青想着要不要用松茸这样的鲜料让鸡汤味觉更丰满。
顾韬晦突然说:“不如用虫草,问一下多吉那边有没有好的虫草。”
仲青拍脑门,说:“现在的路子竟忘了,还可以先找罗珠打听一下,这东西在他们那里也不稀奇。”
于是找来罗珠问这事,罗珠迟疑着说:“我们寺附近倒是生长着一种特别的东西,汉语我不知道,藏语叫桑吉叶则,跟虫草很像,味道比虫草还要好,但可能药用价值没有虫草高,再加上产量少,只有我们那一带才有,所以不出名。”
仲青眼睛一亮,说:“原来你们那里有这宝贝,快说,怎么才能最快速度弄出来?”
罗珠说:“一个办法是我回去,平时每年我和师父都会收,今年师父应该还有新鲜的。另外方法是叫多吉去找我师父要,再寄出来,可能时间就要慢点。”
仲青一拍大腿:“你回去一趟呗,车费我给你出了。这个食材如果弄得好,可以成为我们的镇店之宝。你到锦沙也一年多了,该回去汇报汇报了。哦,对了,你走之前我还有一些修练上的问题要请教塔多大师,正好,完美。”
罗珠一溜烟就跑出去了,边跑边喊:“我先去买票,去晚了就买不到最早的那班了。”
仲青趁此机会跟顾韬晦商量:“你觉得我们有哪些修炼难题需要塔多师傅帮助的?”
顾韬晦停顿了一下,貎似在思考,但并无信息漏出来,但很快他的想法就冒出来了:“灵魂和肉体的分离问题,我总感觉,当灵魂强大到一定程度,我们是可以脱离肉体的。但是不是最终还要回到你的身体内,这倒是个问题。”
仲青问:“要不要告诉他我们双灵魂的事?”
顾韬晦说:“这个还是当面说吧,而且我总觉得塔多师傅是知道我们情况的,只是没有明说。”
顾韬晦又说:“你有没有想过,塔多师傅为什么会让罗珠来我们身边?难道真的是让罗珠历验吗?罗珠自身的修行是不是一定要放在锦沙这个大城市?或许也有监督我们的原因,也有提炼自身的原因。但是,这事不当面问他,他是不会说的。”
促青说:“现在问,时机还不成熟。我们的修炼还需要更大的提高,站在更高的平台上才能问出更有分量的问题。我觉得,我们还是问第三层第四层怎么修炼吧,是就按照他教给我们的方法,就可以一直练到第四层吗?还是需要更换新的功法?还有,怎么感受境界的提升?内府的修建是否需要外部力量的介入?这些都是我们迫在眉睫的难点。”
顾韬晦说:“上次罗珠带来一颗药丸,药力还没有完全释放,是不是这次又会带来什么新东西,让我们的境界提升更快?”
仲青笑道:“我脸皮厚,直接让罗珠回去要。我看塔多师傅对我们并无恶意,那么,我就来试试他的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