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茵听不惯,“明王妃慎言,宫中贵人岂是你能诋毁的,当心祸从口出。”
元锦书淡淡一笑,姿态高超,“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就是。”华阳乐呵呵附和,“大庭广众下裴妹夫和赵贵妃毫不避忌的说话见面,他们敢做我们为什么不敢说。”
绣茵怒瞪着眼前两人,“我夫君是臣子,进宫遇到天子嫔妃理应拜礼,难不成视而不见吗,那岂不是没规矩,你也说了是大庭广众下,真要是见不得人之事怎会在人前。”
华阳娇声笑着,“得了吧,实事办不了,还不能趁机叙叙旧情嘛,我说堂妹,你可别傻乎乎地蒙在鼓里做了冤大头。”
知道是在挑拨,绣茵没了好气,“这些同皇姐无关,不需你过问。”
“赵贵妃是天子宠妃,皇姐还是客气些的好,别忘了,你如今的一切都是得天子所赐,见罪了天子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华阳不以为然。
元锦书笑意幽深,“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污秽之人就是污秽,位分再高又如何,羊戴上帽子也充不了人,骨子里的卑贱。”
肩头被人碰了下,元锦书转回身,还没看清来人,脸上已落下一巴掌。
“你打我!”女人惊怒地捂着脸。
南缃慢悠悠地揉了揉手腕,随即又一耳光轮了上去。
动静之大让周围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看着这边。
“位分再高又如何?”南缃好笑的重复着这句话,“不如何,就是能随时处置你。”
当众被打,让元锦书羞愤难平,“怎么,我有说错吗?还是赵贵妃敢做不敢当,就算我不说,你的过去也人人清楚,你能处置我一人,能处置得了天下人吗!”
南缃风轻云淡,“天下人不用你操心,担心担心你自己就行。”
“皇宫重地,明王妃无视礼教,当众羞辱天子嫔妃,以下犯上且不知悔改,掌嘴二十,罚跪于乾元殿前。”
元锦书气愤,不由再辩解,就被几名太监押送了走。
女人嘴脸被打得红肿,跪在大殿前,每一个经过的官员和内眷都不免看上一眼,过后不由感慨:这位曾经名动京城的清雅才女如今怎得这般没分寸。
太傅夫人丢尽了脸,太傅更是恼火,他就想不明白,从小知书达理的女儿这几年为何越来越不成样。
回到王府后的元锦书也没好到哪儿,明王得知了大宴之事也没好气。
“你身为宗室王妃,这么没规矩,本王都替你害臊。”
被过去的哈巴狗指责,原本心情就糟糕的元锦书更是气性上头,“我怎么轮不到你来教说。”
明王气的胸闷,“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王爷息怒。”扶盈好言劝解,“王妃已经受了处罚,王爷就不要再斥责了,王妃从来真性情,想来当时也是一时口快,王爷不要怪王妃。”
扶盈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元锦书当即暴怒,“用不着你充好人!”
“看我受罚你心里美着呢,指不定躲在暗处偷乐,这会儿装什么温柔解语,奸狡小人。”
“你疯了吧!”明王怒斥,“扶盈好心劝架你不领情就罢,还说这些污糟之言。”
“你可知你在大殿前罚跪时,扶盈还劝我帮你向天子求情,你羞辱她姐妹,她非但不计较还处处为你考虑,不想你却恶语相加,你还有没有心!”
听了这话元锦书差点气吐血,“她那都是装的,赵扶盈心机深重,一贯会装会演。”
“行了!”明王听不下去,“她就是装也装不了这么多年,满府上下谁看不出扶盈娴淑宽和,倒是你,冷面冷心,数年不变,谁是谁非再明显不过,”
说着拉过扶盈手,“难为她从不计较,一直对你包容敬重,你心却是铁打的,当真是不知好歹。”
元锦书恨得脸色涨红,“你这个猪油蒙心的瞎眼男人,只有你这种浅薄之辈才会被赵扶盈外表蒙蔽,我多跟你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女人发泄完后转身回了自己院子,明王嘴里咒怨了句,任她而去。
元锦书到了如此地步可仍这般执拗,扶盈不奇怪,那人本性高傲,自幼顺遂的她不经灭顶之灾是不会轻易低下高贵头颅。
这也让扶盈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她也清贵傲气,赵家嫡长女的派头在南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人只有经历过不能承受之重,才会收起任性学会隐忍。
这是没走到绝路的元锦书永远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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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上元节年关也就算过了,宫里大宴小宴也停了歇,所有人终于松快下来。
难得今日闲暇,南缃带着产后恢复的雪团来御花园玩耍。
被强关在屋里坐了半个月月子的雪团也撒了欢,围着假山上蹿下跳。
南缃跟在它身后,陪着捉迷藏玩儿,宫女太监们候在远处,不打扰他们。
“哎呦!”
脚下没踩稳,南缃从假山滑落下来,就在以为自己要摔屁股蹲的时候,却被一双大手稳稳拖了住。
“娘娘小心。”
低头看去,是名侍卫装束的年轻男子,南缃顺着跳下来,谢过对方后整着自己衣衫,却发现那人手还在她腰肢上护着。
“本宫没事了。”
男子听了咧嘴一笑,“是,娘娘无事就好。”
感受到腰上的手非但没放开,竟还在慢慢下滑,南缃皱眉,“你做什么,还不放手!”
“娘娘金枝玉叶,怕是有伤到,小的担心而已。”
男子轻佻的态度让南缃怒火升起,伸手要推开对方,那人却纹丝不动。
“你是哪里当差的侍卫,这么不懂规矩!”
这话没有震慑到男子,他笑得暧昧又玩味,慢慢收回了手,却还不忘在南缃臀上捏了一把。
公然调戏让南缃大怒,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谁知那男子笑得更高兴了,咋着嘴似在回味,“能被娘娘玉指碰触,是小的荣幸,左脸得了福气,也请娘娘给右脸赏个光。”
皇宫大内出现这种不知死活的狂徒,南缃诧异,转身要喊人将他拿下。
话还没出口,就被一道力量抵在假山上,男子捂着南缃嘴,“娘娘国色天香,小的倾慕已久,若得娘娘宠幸,小的死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