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郭楷升面色涨红，青筋暴起：
“我与你素来不睦，又怎会赠送香炉？就算是赠送，恐怕摄政王早已不知丢去哪里。”
“你还狡辩？”
涂一乐狂笑不止：
“本王府中，可是留有典当存根、送上的名帖。”
“哼，不过是些伪造之物，可算作证据？”
“那太后寝宫之中的暖手炉呢？”
涂一乐紧咬牙关，恶狠狠道出。
小皇帝猛然身体前倾，双眼直勾勾看向郭楷升。
郭楷升重重一甩衣袖：
“不知你说的什么。”
正在此时。
卢仲阳快步进入大殿之中。
一名宫女紧随其后。
手中捧着的，正是太后所用暖手炉。
他还不忘跪倒在地行礼：
“皇上万岁……”
“免礼，免礼，速速道来。”
“经摄政王提醒，本官与太医们仔细查验太后所用暖手炉。此物铸造的确混入药材，与熏香气味混合，便可慢性致人死亡。”
“此物从何而来？”
宫女连忙跪倒在地：
“此暖手炉乃是皇后所赠，太后喜爱有加，终日捧在手中。就连就寝之时，都是命人放在床榻一侧。”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统统落在郭楷升的身上。
“皇上，这是摄政王蓄意诬陷，臣并不知情啊。”
小皇帝握紧拳头，重重砸在龙椅之上。
朝臣们见状，立即跪倒在地。
“来人啊，将郭楷升拿下。”
小皇帝深吸一口气：
“将全部郭氏官员，统统拿下，关入刑部大牢严加审讯。”
“将皇后打入冷宫，宗人府彻查一切。”
“立即派出快骑，将各地郭氏官员，一律革职下狱！”
在一片喊冤之声中，郭楷升及郭氏官员，被皇宫侍卫强行拖出大殿。
朝臣们跪在大殿内，久久不曾起身。
小皇帝连连喘着粗气。
良久过后，终于有所缓解：
“都起来吧，速速彻查一切。不单单是郭氏之罪，其余暗中勾当，此次要一并查明。”
众人缓缓起身。
此时再无人敢开口。
武子焕打破沉寂：
“皇上，此次虽为摄政王查明一切。但臣依然疑惑不解，既然摄政王早知香炉之事，为何之前不曾提及？致使太后遭此劫难。”
小皇帝双眼之中已充斥满满红色，缓缓转头，看向涂一乐方向。
“皇上明鉴，王妃并无大碍，本王便不愿追究。毕竟是我王府之事，并非朝堂军国大事。”
“想必不是这样吧。”
武子焕洋洋得意，难掩心中喜悦：
“摄政王只想着大做文章，以此来威胁郭氏。好能实现稳固手中权力。却不料，间接害死太后。”
武子焕强加罪责在涂一乐身上，句句不离太后。
涂一乐并无丝毫慌乱：
“武尚书在此这般强词夺理，却不想太后新丧大葬之事？”
“你……”
武子焕立即拱手行礼：
“皇上，太后之死，表面是郭氏所为，实则是朝堂权力争夺所致。涂一乐狼子野心，明里暗里扩张势力。太后已薨逝，今后不可再听之任之。臣只是一片赤诚之心，这才冒天下之大不韪，挑明这世人皆知之事。”
小皇帝咬了咬牙：
“太后早有所预见，特命人留下懿旨，一日内入殓下葬。许弘全权负责此事，诸位全力配合。明日大葬。好了，朕累了。”
武子焕眉头紧锁，不想失去这大好机会。
想必皇帝还是忌惮摄政王。
此时要趁热打铁，才好以绝后患。
“皇上，臣斗胆谏言。”
武子焕跪倒在地：
“之前摄政王偷偷前往凉州，还暗中裹挟太后。虽因征西侯之罪，掩盖凉州之行。可摄政王所作所为，其心可诛啊。”
“放肆。”
涂一乐大骂一声：
“此事返回京都后，太后已经明言。你现在却歪曲事实、颠倒黑白？”
“想必是你拿了什么事情要挟太后，这才令太后对你言听计从。”
“你放……，本王此事问心无愧。”
与此同时，朝臣们议论声四起、愈演愈烈，渐渐又变作争吵迹象。
“够了，各自快去忙吧。”
小皇帝站起身来，愤愤向后走去：
“摄者王、武尚书，来御书房。”
朝臣们散去。
除了驿站官道上一批批快骑出发，各方势力亦派出信使、密使无数。
大奉欲要变天，谁都想在此时占得先机，立于不败之地。
御书房之中。
二人在洪公公引领下步入。
武子焕心中幻想最好的结果，小皇帝能一不做二不休，命皇宫侍卫将涂一乐斩杀，一切一了百了。
武子焕站定，强压嘴角笑意。
转头看时，涂一乐已经坐在一旁椅子之上。
但他断然不敢去坐。
哪怕是现在，唯有涂一乐可以这般。
武子焕深吸一口气，此役之后，只会有他落座的份。
小皇帝来到，还未落座，便已经匆匆开口：
“此时如此关键，你二人却在大殿上争执不下。”
同时责备二人，并不偏袒一方。
更没有将刚刚所说之事定性。
涂一乐暗暗在心中，竖起大拇指。
小皇帝是那个了啊。
这也是太后可以决定离开的原因。
武子焕急不可耐：
“皇上，臣句句肺腑，摄政王独揽朝政，乃是大奉之祸根啊。”
小皇帝静静看着，并不开口。
他心中很是奇怪，太后薨逝，武子焕与武氏依然如此激进？
理应是谨言慎行，谋求稳妥才对。
反观涂一乐，依然是沉着冷静。
嘴上说着忠诚，可此时丝毫不显悲痛，毫无慌乱之意。
武子焕滔滔不绝，道出涂一乐罪责。
可此时，涂一乐却能稳坐，没有丝毫反驳。
“……，不能再令摄政王独掌大权，我武氏愿身先士卒，保大奉千秋万代。”
武子焕只觉得说无可说，这才停了下来。
只等涂一乐反驳，却迟迟不见动静。
“摄政王，你有何话可说？”
“武尚书一派胡言，本王无话可说。”
武子焕不禁迈一步向前。
他说的口干舌燥，竟然只换回涂一乐轻描淡写一句？
“皇上，臣觉得今日摄政王格外奇怪。”
“说。”
“像是早已知晓太后薨逝，能如此之快查明一切。”
武子焕怒视涂一乐方向：
“涂一乐行走凉州之时，曾用易容改头换面。臣怀疑，涂一乐偷换太后尸身，以此使皇室蒙羞。”
“放肆！武尚书怎可胡言！”
小皇帝怒骂一句。
涂一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混蛋武子焕。
是不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