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隆生怕错漏了半个字,奋尽全力默默记下所有。
终于,涂一乐安排完所有,长舒了一口气。
“行了,快让那些穷苦人进来吧。”涂一乐一副忧国忧民模样:“衣不蔽体,外面多冷啊。”
“是是是,涂相心善,她们幸而遇见了您。”
邢道隆还不忘恭维一嘴。
他退出屋子,转而四位美人笑盈盈进入。
聂灿灿与淳妁回到卧房。
她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淳妁微笑着倾听,无比放松。
聂灿灿讲上许久,终于停了下来,语气无比柔和说道:
“我讲了这么多,该你说说了。讲讲你的故事。”
淳妁不自觉,笑容全无。
“怎么?你我不算朋友?”
淳妁连连摇头:
“你很好,我知道。可我的过去,没什么好说。”
“算了算了。没劲。”
聂灿灿很是失望样子。
淳妁思索良久,不想就此惹得聂灿灿不高兴。
她缓缓站起身,倒上两杯热茶:
“灿灿,喝茶。我答应与你讲。”
聂灿灿转怒为喜,接过淳妁端过来的茶:
“好啊,你快讲一讲。”
聂灿灿随即喝起了茶水,满眼期待看向淳妁。
“不过,你先要回答我的问题。不许说谎。”
“那是自然,我与你讲的事情,都是真话。”
淳妁思索片刻,转而开口问道:
“你是心甘情愿嫁给涂一乐吗?你可是聂家大小姐,理应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啊。”
“这话什么意思?”聂灿灿撇了撇嘴:“乐哥可是大英雄,做了许多好事。如若不是有他,大奉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我听闻,你们是在临州相识。”
淳妁很是害羞,说得十分委婉。
“这你都知道?”聂灿灿撇了撇嘴:“我实话告诉你,你可不要传出去。”
淳妁连连点头。
“我可是百毒不侵。”聂灿灿压低声音,煞有其事:“春药也奈何不了我。那天,乐哥中了我的云麓软筋散,神志不清。我便随了他的意便是。后来我与乐哥学到,这叫将计就计。”
淳妁错愕不已:
“你们那时可没有完婚,怎可失了贞洁?如若他不娶你,你又当如何?”
“乐哥是我认可的人,此生只他一人,算什么失贞?”聂灿灿信誓旦旦:“如若不娶,我便终老一生便是。”
淳妁深知,聂灿灿说得都是真话。
她由衷佩服起聂灿灿来。
“那,清月夫人呢?”淳妁最想问的便是清月:“听闻她曾是宫女,赐予涂一乐。”
“的确是,大姐跟我讲过的。”聂灿灿开始口若悬河:“唉,大姐可是个苦命人……,大姐甘愿为乐哥赴死,乐哥更是心悦于大姐。”
淳妁刚要开口,想要继续询问清月,却被聂灿灿打断。
“二姐韩影,她与乐哥可是战场上并肩作战……,你看,他们虽然天天吵闹,却总在为对方着想。”
淳妁见聂灿灿讲完,便要再次开口,却又没得到机会。
“三姐沈昭若,可是江南第一美人,沈家独女……,他们可是能共赴生死。”
淳妁不再想开口,变为静静聆听。
“四姐曲翎烟,京都永福楼老板……,你看,她可是能在乐哥落魄之时,不求回报的付出。”
“五姐。”聂灿灿大笑起来:“也就是我,刚刚已经与你讲了许多。”
淳妁很是诧异,聂灿灿讲的这些,却与她在丽真所听说大相径庭。
“那清月夫人,之前可与其他男子相识?”
“我呸!绝对没有。”聂灿灿一脸怒意:“只有个不开眼的陈洛,他早已自取灭亡,自行跑去焱炽门。”
淳妁闻言,心中略显安心。
她又陷入沉思。
她淳妁这般身份地位,又怎配得上硕戴呢?
就算是硕戴娶了她,想必也会是做妾室。
涂一乐虽然娶妻多,但毕竟都是正妻,还都得了皇室的册封。
妾室又如何呢?
就算做丫鬟又如何?
她很是诧异,心中竟然不自觉期待起来,能如涂一乐与夫人们这般轰轰烈烈。
“喂,我都讲完,轮到你了。”
淳妁思绪被拉回,陷入了沉思。
她还是想有所隐瞒,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反观涂一乐卧房之内。
涂一乐躺在宽大舒适的床榻之上。
四位美人环绕,不住轻柔着他的身体。
不时送上可口的点心。
涂一乐很是享受,双手肆意在一旁游走。
路上的疲惫得以充分舒缓。
涂一乐饶有兴致,将身侧美人一把揽入怀中。
美人一脸娇羞,轻推涂一乐,想要脱离开来:
“官人见谅,奴家卖艺不卖身。莫要毁了奴家清誉。”
涂一乐看向那娇羞的脸庞、不知所措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如若是真的,怎会四人一同前来?
他这点上还是分得清楚。
“清誉?”涂一乐微微一笑:“这一趴我喜欢。”
……
淳妁终于缓缓开口:
“我本是大奉子民,自幼无父无母,师父带我研习医学。出师后,便游走天下,为百姓诊治疾病。无论富贵贫贱,都只收取少许诊费。”
“治病救人,很好啊。”
“只因我是女子,又太过年轻,每每得不到病患信任。并且,总有惹事的登徒子。”
“后来呢?为啥去了丽真?”
“一次,我为一权贵之人诊治。他头生筋瘤,危在旦夕。我便提出切开皮肉,清除筋瘤,才可保住性命。怎料,那权贵勃然大怒,非说我是图财害命。”
“混账东西。”聂灿灿义愤填膺:“这种人就该死。后来呢?”
“我百般解释,却被捉拿起来,要将我投江。”
“这般混蛋该死,放心,我去帮你报仇。”
淳妁自嘲笑起,笑容中略带遗憾:
“现在,那权贵定然是一命呜呼了。”
“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幸而遇到一位公子路过,他散尽钱财,这才平息权贵怒火,将我施放。我便心生感激,提出愿意追随那位公子。”
“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啊?”
“无妨。后来我才得知,那位公子身份显赫。”
淳妁脸上,透出些许红润。
曾几何时,她也想如聂灿灿那般,以身相许。
“是哪家的公子?想必乐哥能够认识。”
“对,他们是相识的。”淳妁深吸一口气:“他便是硕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