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这位就是来自美利坚的查尔斯先生。”
神官站在门前，神态虔诚地禀报道。
说罢，他向门旁挪了两步，将门前的位置让给查尔斯。
查尔斯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暗暗深吸了口气，弯腰垂首，非常礼貌地自我介绍道：“尊贵的教宗陛下，您好。”
“我代表美利坚的一些尊贵绅士向您问好。”
“坐。”
霍羽瞥了查尔斯一眼，平淡道。
随即，他看向神官，微微颔首：“你下去吧。”
“是。”
神官得到命令，微微躬身敬了一礼，而后恭敬地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两人。
查尔斯瞥了离去的神官一眼，而后咽了口唾沫，小心地来到霍羽面前，坐在了蓝色的蒲团上。
他落座后，依旧有些不敢置信，打量着霍羽年轻的容貌，犹豫数秒，这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请您宽恕我的无知与愚钝。”
“我虽然不曾亲眼看到过您，但曾看到过您的一些作品。”
“七年前，您曾主持过婆娑市的八十年庆典，当时您的容貌.......”
“并没有现在年轻。”
查尔斯斟酌了两秒，这才说出了最后一句。
说完，他微微皱眉，紧盯着霍羽的表情。
“不过是稍微化了点妆，让这副容貌显得更加苍老一些。”，霍羽神情平静地说出原因，右手拿起旁边的茶壶，为两人倒了杯水。
只是听到这个解释，查尔斯眼角剧烈抽搐。
稍微化了点妆！
也就是说，这才是教宗霍羽的真面目。
可是。
可是........
怎么会这么年轻啊！
他可是一百多岁的寿星。
查尔斯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突然有些明白，自己背后的那些老板为什么让自己过来。
彻底明白了。
一百多岁的霍羽尚且如此年轻。
他的寿命极限会是多少？
一百五？
两百！！！
查尔斯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果没有意外，霍羽必然打破人类对寿命极限的认知。
并创下一个前所未有的纪录。
不论这个记录将终结于何时，都不影响自己老板们的渴望。
长寿啊。
查尔斯暗暗惊叹，但专业素养让他很快调整了心态。
他斟酌道：“教宗不愧是拥有神力的圣者。”
“能与您在这里相会，是我的荣幸。”
“我这次过来，是想要向您提出合作的请求。”
“我的老板们对您仰慕已久，想要与您展开一些多方面的合作。”
“最好能与您亲自见一面，在美利坚。”
霍羽眼睑微垂，凝视着面前的青瓷茶杯。
两片茶叶漂浮在水面上，伴随着呼吸带来的清风，似是湖面荡漾的一叶轻舟。
沉默数秒，霍羽轻声笑了起来。
他平静道：“你应该知道，你的老板们并不是第一次向我提出这样的建议。”
“你想要知道，我会如何回答吗？”
霍羽说罢，瞥了查尔斯一眼，黝黑的瞳孔似是深邃的夜空，让查尔斯不禁有些失神。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沉稳道：“我知道。”
“从八十年代开始，我的老板们就在向您传达合作的意向，您至今已经拒绝了十二次。”
“不错，你倒是比之前来的几位说客沉稳。”
“既然已经知晓我的答案，还需要我亲自说出来嘛？”
霍羽平静地表扬了查尔斯一句，随后给出了委婉的答案。
对于这个回答，查尔斯完全在预料之中。
他平静道：“教宗陛下，我知道您过去并不想与我的老板们合作。”
“但今时不同往日。”
“婆娑，以及天理教，现在面临的问题，和过去的形势截然不同。”
“这一次，中央有意彻底收回婆娑市的独立权。”
“我来婆娑的次数虽然不多，但能看得出，您非常爱护这里的子民。”
“他们生活的很幸福。”
“人们洋溢着笑容，以及对未来的希望，整座城市美丽的宛若圣境。”
“可......”
查尔斯顿了一下，叹息道：“一旦您与中央开战，这里的平静，自由，美丽，都将烟消云散。”
“虽然婆娑市拥有四万军队，但你们要面对的是整个印妮，一个拥有四十万海陆空大军，并且拥有巨大战争潜力的对手。”
“以婆娑市的情况，即便不考虑战损，能抵挡印妮中央的全面进攻吗？”
查尔斯言真意切，好似自己也是婆娑的一份子，完全站在婆娑的立场考虑问题。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而是将问题抛给了霍羽。
面对这个问题，霍羽眼睑微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片刻后。
他平淡地给出了答案：“不能。”
这个回答让查尔斯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成了！
查尔斯故作忧虑，叹息道：“这便是婆娑现在面临的困局。”
“中央的意志非常坚决，以婆娑的军事力量，很难挡住中央大军。”
“而您若是选择抵挡，必将导致婆娑市毁于战火之中。”
“可如果您选择退让，结果并不会比现在好。”
“数十年来，印妮腐败的官僚系统打着集体的名义强占国家资产，肆无忌惮地将国家财富据为己有。”
“一旦您选择退让，婆娑市现在的经济成果必将得到毁灭性的打击。”
“他们绝对不会将婆娑市的财政收入继续投入民生领域，只会想尽办法将这些财富变成自己的私产。”
“您能指望他们在收缴了婆娑市的独立权后，依旧维持现在的高福利，公平的分配方式吗？”
查尔斯语气多了几分嘲弄，几分叹惋。
似是已经完全融入婆娑的角色，对印妮中央极度蔑视。
霍羽轻轻吹拂着茶水上漂浮的绿叶，淡然道：“他们只会捞钱，怎么可能会在乎百姓。”
查尔斯眼眸多了几分笑意。
万无一失了！
他愤慨道：“正是这样。”
“那些腐败的官僚绝不会继续维持您的仁政，会让整个婆娑沦为地狱。”
“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我，以及我身后的老板都不愿看到。”
“我们愿意帮您解决这些麻烦。”
查尔斯挺直腰板，在经过漫长地分析后，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对于印妮现在的情况，查尔斯非常了解。
一切都是自己的老板们在操纵！
他们支持印妮中央收回婆娑市的独立权，并给予了巨大的帮助。
武器装备。
国际声势。
各方面的援助。
但！
查尔斯更明白，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达成目的施展的手段。
推动印妮内战并不是目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促成天理教的屈服，让天理教与老板们达成合作！
这才是目的！
真正的目的！
查尔斯郑重道：“您了解的，我的老板们是美利坚最有权势的一群人，他们可以影响到美利坚的国策。”
“如果您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可以支持婆娑独立，成为一个真正的国家，独立的国家。”
“您会收到连合国的邀请，成为连合国的一员。”
“我的老板们也非常乐意邀请您成为美利坚的盟友。”
“您在南洋的一切利益，都将得到美利坚的保护。”
查尔斯自信地抛出自己的筹码，而后期待地看着霍羽，等待着回答。
他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条件。
没有人。
因为婆娑已经没有退路。
不论是战，还是和，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寻找一个强大的靠山。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美利坚更强大的靠山！
一个都没有。
查尔斯暗暗赞叹美利坚的强大，笑着抿了口茶水。
茶水略带几分甘甜。
很微妙。
还有一些青桔的味道。
“抱歉，我的回答依旧是不需要。”
“先生请回吧。”
霍羽放下茶杯，淡然说道。
“嗯~~~”
查尔斯没想到霍羽拒绝的如此爽快，拿着茶碗的手不由晃了一下，茶水自杯中倾洒。
他神情略显错愕。
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