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怔愣了一下,慢慢站了起来。
沈翊林情绪多变,心思难测。
平时也很少能听取别人的建议。
他刚才有些冲动了。
“少爷,我马上就去处理。”
黑衣人匆匆离开了别墅。
沈翊林双腿搭在茶几上,邪痞顽劣的姿态。幽深的脸庞半隐在阴影中,只露出那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
过了几分钟,他嘴角微微下拉,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屑,呵。”
所有人都劝他停手。他偏不。
从知道父亲沈崇州为了兰馨抛弃他开始,他心里就生了恨。
他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没想到,他还没有长大,沈崇州和兰馨就意外去世了。
满腔的恨意无处消减,反而越来越深。
当他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孩子的时候,竟莫名兴奋起来。
偏执,扭曲的灵魂愈发失控。
他把所有的恨都加注在了桑榆晚身上。
这辈子,他一定要毁了她。
没曾想,当他开始付诸行动的时候,桑榆晚身边出现了强有力的保护者。
无论是薄远山,还是薄行止,他们的心机手段远在他之上。
也不知道他们是意外察觉,还是找人调查过,他们知道了他要对桑榆晚下手。
薄远山曾让人警告过他,如果他敢对桑榆晚动手,那他会立马从这个世界消失。
那时,他刚满18岁。
薄远山正值盛年,实力如中天,他没法抗衡。
后来,他找到一心想要争权夺位的薄誉衡和薄寒山。
三人合谋,调换了薄远山抗压的药物。
薄远山死后,他们又开始给薄行止下毒。
两个拦路虎除掉之后,沈翊林开始谋划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对桑榆晚下手。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消失六年的容止突然出现了。
这人,比薄远山和薄行止更难对付。
更重要的是,他对桑榆晚的维护,没有算计和阴谋。
沈翊林眯了眯眸。眼睛变得深邃而幽暗,宛如两口不见底的枯井,吞噬着周遭所有的光明和希望。
“桑榆晚,容止,希望你们喜欢这份厚礼。”
-
明家。
四角廊檐都挂上了白色的挽花。
灵堂内,光线柔和而昏黄,几盏长明灯昼夜不息地燃烧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焚香味道。
桑榆晚身着黑色的衣裤,看着明枭的黑白遗照,眼眶泛红,眼泪不停地打转。
明战走到她身边,给她披上了黑色的羊毛披肩,“晚儿,去那边坐。”
桑榆晚抿了抿唇,“二哥,你说,老天爷真的公平吗?”
明战手指微微蜷了蜷,眸光显得有些孤寂,“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桑榆晚若有似无地笑了笑,“是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坏人活千年,而大哥这么好的人,却……”
明战疲惫而哀伤,眼眶通红,“晚儿,逝者已矣。你别胡思乱想了。”
话音刚落,一名下人急匆匆走了过来。
“二少爷,有个陌生面孔前来吊唁,你看?”
明战一愣,“陌生人?”
下人回道,“是一个中年女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明战听得直皱眉,“既然不认识,找个理由打发了。”
桑榆晚横插一句,“她有说自己叫什么吗?”
下人不安道,“她没说。”
明战眉心起了很深的折痕,“打发了。”
“是。”下人应了一声,立马转身走了。
明战调整了一下情绪,温声道,“晚儿,我扶你去那边坐。”
桑榆晚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有些心慌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