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风心中惊骇不已！
Npc竟然能够查看玩家的属性！
这可是个大发现啊！
许如风心中的探索欲望越发强烈。
他继续问道：“那，除了悟性外，你还能看到什么数字？”
凌霄静止了一段时间。
许如风耐心地等待。
大概是两分钟后，他才又动了起来。
“其他的看不到了。”
许如风心道：“他只能看到悟性这一个属性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许如风问道：“你能够看到我的悟性值，那你理解它的含义吗？”
Npc能够看到属性值，那么他们对这个数值是怎么理解的呢？
凌霄说道：“悟性高低，不就代表一个人对事物的领悟力么！像你只有一，那是罕见的低了！我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悟性，还以为你是个傻子！”
“我才不是傻子……”
“嗯，我知道。后来和你接触了之后，我发现你并不是傻子。所以我也有些怀疑这悟性是否准确。不过像我这样拥有一百悟性的人，的确领悟东西会比一般人更快一些……”
“等一下，你刚才说你有一百的悟性！？”
“是的，我也能看到我自己的悟性，我是一百！”
“我的天啊！”
许如风无比震惊！
这个Npc不光能看到玩家的悟性，还能看到自己的悟性！
他的悟性还是一百点！！！
一百点啊！
说不定这就是满属性了！
如果自己的1点悟性是一个极端的话，那凌霄的一百点悟性就是另外一个极端了。
难怪他会这么多的武功，一百点的悟性，就算是高级武学也能随便练练就满级了！
许如风真的慕了，如果自己有一百点悟性的话，那该多好！
对于凌霄能够看到悟性，并且对这种游戏属性有自己的了解这件事，许如风还是感觉很怪。
游戏设计者肯定不会让Npc有玩家思维的，Npc的作用只是充当游戏背景！
就算这游戏里的Npc比较智能，有自己的意识，也只会认为自己真的是武侠世界里的人。
游戏设计者也会故意屏蔽掉Npc对玩家一些现代语言的理解。
比如一个玩家如果告诉Npc，这个世界只是虚拟的，是一场游戏，你们都是人类制造出来的，Npc也会自动过滤，很快就忘了刚才那个玩家说了些什么。
但是凌霄作为一个Npc，不仅能看到悟性，还能理解这种属性，这有点违背常理。
许如风问道：“你学武功，是不是学的很快啊？”
凌霄点点头，说道：“非常快！别人要花几年学会的武功，我几天就能学会了！”
“羡慕！嫉妒！”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自己比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教过我的师父都说我是天纵奇才！
“我对武功也非常感兴趣，于是立志要学遍天下武学！
“等我学完了几乎所有有名气的武功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对武功失去了兴趣。
“对于我来说，学武功真的太轻松了。轻松地毫无挑战！我之所以学那么多武功，也只是为了达成完成学会天下武功这一目标罢了。
“目标一旦达成，我就没有动力了。
“于是我开始对其他的东西发生了兴趣！
“我研究医学，研究铸造之术，研究琴棋书画！
“我发现万物之间都是互通的，我学习一样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
“每一个领域我都能很快就达到巅峰！
“后来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天命之子！
“这个世界任何事情在我眼里都太简单了！
“我感觉到了生命的虚无，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许如风插话道：“我怎么感觉，你再说下去，就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我想过这个！真的想过，而且差点就动手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没有挑战，我时常觉得活着没有意义！”
许如风说道：“看来太聪明了也不好啊，很容易就对世界失去兴趣！天才容易短命！”
“有一件事情我却始终想不明白！”
“什么事情？”
“这个世界的本质！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时间有没有开端？时间的尽头又是什么？”
“呃……”
“你有没有想过，任何事情都有开始，这个世界的开始是从什么时候？如果这个世界有开始，那在这个世界开始之前的时间，又是什么？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开始的时间……”
“停！不要再说了，我想想就头大！这些事情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吧，活在当下！”
“不！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想明白！”
“好吧，那搞清世界的真相，就靠你这种天才了！像我这种不太聪明的人，就活好每一天吧！”
“其实，你并不愚蠢！”
“谢谢你啊，夸赞我这个悟性只有一的人！”
“经过这段时间我对你的观察，虽然你的悟性只有一，但你并不愚蠢！相反，你的身上充满了一种智慧！那是我不曾有过的东西！”
“啊？我身上有智慧？有啥智慧？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人缺什么，就更容易发现别人有什么！就像穷人会对富人的某些行为很敏感，但那只是富人的日常！我能够从你的身上发现一种智慧，因为我很缺那种东西！”
“好像有点道理，我就很羡慕你的一百悟性，练什么武功都能很快达到圆满！不像我，一个最初级的武学都要练上很久！”
“但是你一旦练会的武功，都能比一般人练会的武功威力更大，不是吗！”
“哎？你发现了！”
“我看见过你挥刀，那种刀风，虽然招式单一，但威力极强！那是从普通武功中领悟出的超强武学吧！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我学过的武功，我有时也能感觉到，它们还有更高阶的状态。但是我就是领悟不到！而你却能够做到这一点！这就是我所说的，我欠缺，但你拥有的智慧！”
“不愧是悟性一百的天才，竟然被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没错，我只要将一门武功练到最高境界，就能够让它发生质变，领悟出它最强的武学！称之为绝世武功！”
凌霄点点头，说道：“我虽然能够很快就达到一门武学的最高境界，但是我却永远也领悟不出它最终极的状态！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别啊！我羡慕你才对！你不知道练一门武功，一练就是几十个月的那种痛苦！”
“人总是羡慕别人有的，漠视自己有的！”
“对啊，人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
两人都沉默了，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
许如风想起了现实中的一些事情，忍不住说了出来。
“其实在现实中我也是比较迟钝的一个人。
“就像我上学的时候，我的成绩一直都是中下游。
“并不是题目我不会做，而是因为考试的时候我的时间总是不够！
“往往，到交卷时间了，我才写完一半的题目。拿不了高分！
“我一直很苦恼，为什么我那么慢！
“我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很慢！
“看书很慢，走路很慢，思考也很慢！
“我只有一次考试比较快！
“那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状态出奇地好！
“虽然只是在交卷铃声响起的时候写完了最后一个题目，但那也是我速度最快的一次了！
“那次的考试，我拿了满分！”
许如风现在想起那次的考试，还记忆犹新。
那是他第一次考满分。
也是最后一次。
那之后的考试，他依旧只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半的题目。
他还是那个做什么都比别人慢的普通人。
聊了这么多，许如风感觉心情很是舒畅。
好久没有和人谈心了。
凌霄只是个Npc，和他聊天许如风没有负担，而且凌霄很接近真正的人类。
有时候许如风都觉得他和真人没什么两样。
虽然自己说的考试分数什么的，对于一个古代人来说可能无法感同身受。
但是有个人能听自己倾诉就很不错了。
凌霄的确听的很认真。
他皱眉思索着，过了一会才突然问道：“你刚才说的【现实中】是什么意思？”
许如风一愣，没想到凌霄关注的点竟然是这里。
自己刚才说的考试满分什么的，看来他都没放在心上啊。
果然，没有相同的经历，就是无法感同身受啊。
“现实中，当然指的就是真实的世界啊！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只是我们人类制造出来的游戏罢了！”
许如风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他相信，这些话语对于Npc的凌霄来说，肯定会被自动过滤的。
凌霄不会对自己说的这些话做出思考，他很快就会忘掉了。
“你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是假的？”
“没错，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游戏！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拟的！包括你在内！”
“这不可能！你说我是被制造出来的人物？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可以思考，我是真实存在的！你在逗我！”
凌霄满脸的不可置信。
许如风感觉凌霄的表现很真实。
如果自己在现实中，突然有个人跑来告诉自己，你在的这个世界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拟出来的，整个世界就是一个虚拟现实的游戏，你之所以那么穷，是因为操纵你的玩家没有充值……
他肯定会认为对方是神经病……
凌霄也是如此，他认为许如风说的话，都是无稽之谈。
许如风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都不会对凌霄产生什么影响。
凌霄不过是个Npc，这个游戏还需要他来担任重要角色呢，就算现在自己的话对他产生了影响，明天他睡一觉系统也会把他的记忆给清理了。
于是，许如风继续说道：“我没有骗你，这个世界真的只是一个游戏！我是玩游戏的玩家！在游戏之外，还有一个现实世界！那个世界是没有武功的，我指的是可以运用内力的这种武功。我们那个世界，主要是发展科学！我怎么来到这个虚拟世界的呢，我只要戴上一个游戏头盔就能登陆啦！就类似于灵魂穿越过来！”
凌霄笑了。
“小兄弟，你说的话真的太……”
突然，凌霄笑不出来了。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直到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看着面前的虚空。
许如风被他这表情搞得有些害怕了。
不会是自己说了太多现实中的事情，导致凌霄被重置了吧。
“前辈，你没事吧？”许如风小心翼翼地问道。
凌霄看向许如风，缓缓说道：“你说的话，我信了。”
“啊！？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是假的！”
“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啊？”
“嗯！”凌霄点点头，“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他死了！可是后来他又活了！后来有好几次，都发生过这种事情！
“死亡后人就不能复生，这是常识！
“但是那个人违背了很多次常识！
“而且，这些记忆，曾经被人删掉过！
“我是刚才突然又想起来了！
“我的记忆，曾遭到过篡改！
“这让我意识到，也许我所认知的一切，都是假的。
“或者虚虚实实，有真有假！
“以前我总是想不明白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听了你的描述，我突然觉得你说的事情很可能就是真相！
“如果这个世界有一个最开始的时间，就是你那个世界的人，创造出这个世界的时间！”
许如风发现这次和凌霄的交谈真的是越来越让自己震惊了。
一个Npc竟然理解了这是个虚拟世界这件事情！
《刀剑如梦》这个游戏的开发商在一开始就大肆宣扬，这个游戏里的Npc每个都有自己的意识，他们将和玩家们一起，构造出一个接近真实的武侠世界！
看来开发商的宣传并非虚假！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凌霄之所以能够说出这些话，只是背后的开发人员提前输入的台词。
不过，让一个武侠世界的Npc说出这种台词，会大大降低玩家们的代入感。
不应该有这种事情发生才对。
但如果这些话真的是AI自己思考的结果，那也很可怕啊。
Npc意识觉醒了！
“好悲哀啊……”
凌霄突然露出了十分落寞的表情。
“无论我如何风华绝代，天纵之才，到最后，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是被制造出来的，虚假的完美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当一个平庸的，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