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李丞相求见。”
守候在门外的宫侍恭敬地通报称。
听到这个消息,姜钰雪立刻感到有一探究竟的必要性,想知道对方这次到来的真实意图。
于是她沉声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门刚被打开,一本奏折就迎面朝李轩的脚背飞去。
拾起地上的奏折,正是之前他推荐长安居士成为太子老师的那封奏章。
“你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
她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悦。
“殿下,请您相信,裴玄确实是教导太子殿下的最佳人选!”
李轩深深施礼说道:“在他年少时期,曾跟随其师游历山川湖海,甚至走访过周边国家;尽管出身于显赫的贵族家庭,却没有任何纨绔子弟的作风,并且从最低级别的官员一路晋升至如今的宰相地位。
他对官场内部运作了如指掌,在民间也深得民心。
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虽然我们希望太子能够博览群书,但同样重要的是找到一位经验丰富的引导者来指引正确的方向。
更别提裴玄作为太子亲生父亲这一身份的重要性了——没有人会比他对孩子寄予更高期望,也没有谁能够像他一样完全无私、全心全意地为太子奉献自己的一切……”
面对滔滔不绝赞美之词,姜钰雪仅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正因为他身为父亲,我才担忧当见到孩子偷懒犯错时不舍得严厉责备呀...”
姜钰雪突然打断了对方的话,直接问道,“**所说的权势是指朕吗?”
**轻轻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回复道:“请陛下当作臣从未说过此言。”
“明白了,**所欲表达的意思,朕已经心领神会。你可以退下了。”
姜钰雪平静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遵命。”
李轩恭敬地弯腰行礼,然后缓缓退出了书房,直到门外的阳光洒满整个背影。
姜钰雪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思索着刚才李轩说过的每一个字句,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些话语背后的意义。
裴玄,墨儿的亲生父亲,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定会对孩子的未来尽心尽力、呵护备至。
但在三年前的那个风雨交加之夜,他却因为自己严重的疾病瞒着所有人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宋都,这件事至今仍旧让她感到难以释怀。
那段日子充满了痛苦和等待。
在他离开的半年里,每一天她都期待着他能够回来。
尽管每天太阳依旧升起落下,但那份期盼从未减弱过。
即使到了离别后第一年的最后几天,她仍然相信裴玄一定会在病愈之后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可随着第二年过去,甚至第三年的到来,那个曾承诺与她共度一生的人始终不见踪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裴玄可能已经去世的时候,奇迹般地,他又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视线之中。
既然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整整三年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呢?
思绪良久,姜钰雪最终还是起身决定去看望一下墨儿。
“还是去看看墨儿吧。”
她低语道,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
听到主人家的话语,小青立刻走上前来为她打开通往外界的大门。
此刻东宫内一片欢腾,虽然他们尚且处在远处,但依然能隐约听到来自宫殿中心处传来的热闹嘈杂之声。
姜钰雪不由得心想,不知道此刻的墨儿正在做什么呢?
是正和那些孩子们一起玩耍,还是像往常那样专心读书写作业呢?
正当她沉浸在遐想当中时,脚步已停于殿门前。
她轻轻地抬起手向旁边站立着守卫微微点了点头以示不用出声打扰,接着便推开那扇略微开启的沉重木制大门,迈入其内。
只见眼前呈现出一派奇特景象:满屋子都是匍匐于地上的身影,每个人都怀着不同心情安静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运判决。
“你们进去比试一番,胜者可以获得自由,败者则必须继续留在笼中受罚。想要获得自由,就必须赢得这场比赛。听懂了吗?”
墨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酷,眼神扫过面前的两人,仿佛在评估两人的实力与决心。
两名男子被粗暴地推搡着进入了铁笼之中,动作如同对待野兽一般没有半点怜悯之情,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打斗声很快就在整个空旷的大殿内回响起来,每一次拳头撞击肉身发出的闷响或是利爪划破空气的呼啸都让人心惊胆战。
过了不久之后,这场血腥而激烈的争斗终于宣告结束,胜利者站在满是鲜血与汗水的地面上,呼吸急促却依旧挺立不倒;落败者则蜷缩在一旁,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够勉强维持着生命的迹象。
“他已经赢了,现在就可以让他出来吧。”
墨儿的话语虽显得平淡,但其中隐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满脸伤痕的小宦官摇摇晃晃地从笼子门边走了出来,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显然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才幸存下来。
另一位失败者则依旧留在冰冷坚硬的铁栅栏背后,他的嘴角渗出血丝,不断喘息,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那么接下来又该轮到谁呢?”
墨儿再次开口问道,言语间并未表现出任何同情心或怜悯之意。
跪伏于地面的一众侍者当中,有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这位主子,并轻声答道:“主子大人啊,那人正是奴婢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呀,实在不忍心下手啊,请您大发慈悲,换一个人吧。”
说罢,他连连向墨儿叩头不止,希望能得到宽恕。
面对这样的请求,墨儿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他微微蹙眉,随后快速眨了两下眼睛思考片刻,“既然如此......”
然而这时,一旁负责监裁工作的老太监立即出言阻止:“殿下万万不可!规矩就是规矩,哪怕是最微小的部分也不能随意更改。”
那名刚恳求过的年轻宦官闻言更加焦急不安,他又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殿下,事实上奴婢这会儿真得很不舒服,能不能先允许奴婢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呢?”
还没等墨儿做出回应,老太监便直接大声呵斥道:“就算是再紧急也必须忍耐,快些进到里面去参加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