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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云暮受贿,中饱私囊

“几位殿下,臣要参一人。”

“陈御史要参何人,罪名”

“云暮受贿,中饱私囊。”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云暮身上,面色各异。

太子唇角微勾:“你可有证据?”

李御史呈上奏折:“王家倒台后,朝中官职空缺,云暮收了钱英三十万,把他安排进兵部做了主事。”

太子接过奏折,只扫了一眼就合上了,“云将军,你可认罪?”

呆站着的云暮终于有了动作,她先是把殿中人都打量了一遍,最后才把视线放在陈御史身上。她没记错的话,陈御史是皇后的人。

那日在未央宫,她和皇后不欢而散,又如此过了两三日,皇后和太子都没有动作,于是她亲自把把柄送到了他们手中。

她只想和皇后相安无事,但耐不住他们想寻死,那她就送他们一程。

朝中多少官员行贿受贿,她手中的名单列得一清二楚,只要她透出几句话,这些人便不敢动她,但云暮最后只说了一句:“下官未曾受贿,还请太子明察。”

沈聿明一目十行,而后“啪”的一声,合上了奏折。上面写的乃是云暮收贿的过程,详细到钱英何时进出云府,二人又说了何话。

王家之事过去了这么久,怎么突然会被人翻出来,沈聿明不信云暮会留一个这么明显的把柄给对手。

她想要做什么?

陈御史冷笑一声,“人物证皆在,云大人还想抵赖不成?”

云暮虚心求问:“人物证何在?”

御史得意道:“钱英已经招了,如今正被关在刑部大狱呢。至于物证,就是你前几日送去醉春风的十万两银票!”

“我大梁官员一年的俸禄最高不过三百两,你才无朝为官几年,就算不吃不喝,三年也不过六七百两银子。”

云暮只觉得可笑,她替梁文帝做了多少事,又有多少次是拼着命完成的,更别说她为了养家还曾易容后行医挣钱。

那三十万两银票拿去填梁文帝的窟窿尚且不够,又贴进去了不少银子,和其余人相比,她清廉得不能再清廉了。

如今国库空虚,他们贪不到多少好处,便把主意打到她身上。还没查清她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就敢对她下手,这群人真是蠢到没边。

“太子殿下,秦王殿下,下官认为应速速将此等蠹虫下狱,再派人去云府搜查一番,定能在云府找到剩下的银票。”

云暮指尖敲了两下手臂,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殿下,下官以为不妥。云……将军受贿的钱财太多,不如先禀明皇上再做决断。”

“重刑之下真言少,几位大人不会不明白吧?”

这话惹殿里的人一通笑。

“要说起严刑逼供,站在这儿的人谁能越过云将军去?她都没说话,你们这些狗腿子倒是急着表忠心了。”

“你……”

陈御史再次催促太子:“还请殿下决断。”

几人又争论了好一阵,吕良带着梁文帝的口谕来了:“事情尚未查清,但人物证皆在,暂将云暮押至刑部大狱,不许动刑。”

他话才落,陈御史已经越过太子,急吼吼道:“来人,除去他的官服,打入大狱。”

莫说太监,就是一个全乎的人当着众人的面被除去外衣都是莫大的耻辱。

云暮冷肃着脸,“我看谁敢?陈御史,你一个七品的监察御史,能站在这里说话已是沾了御史台的光,你还想违抗圣旨以下犯上?”

“去年岁末,有个妓子在石桥边垂泪,本将军便上前问了两句,陈御史,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妓子说了什么?”

原先看着云暮的人都看向陈御史,他如芒在背,“云大人,公然讨论妓子,有失风化。”

云暮只觉得好笑:“你狎妓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有失风化?”

她看向太子,“太子殿下,下官要参陈御史狎妓,给妓子赎身,将妓子养在外头,在妓子讨要名分时,陈御史怕事情败露欲杀人灭口。”

“陈御史虽只是七品小官,但胜在资历深,就算每个月府中的花销高达一百两,给妓子赎身的五六百两银子也是能攒得下的,是吧?”

那女子才入青楼没多久就被陈御史赎了回去,养在一座宅子,除了陈御史和几个侍女,谁也见不到,更不知他在朝中有多少人脉。

逃出来后,她本想去京兆尹和大理寺状告陈御史,但又怕官官相护,这才被云暮遇到。

一个七品小官,云暮没想着对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手底下的人送回情报时,她看了都瞠目结舌。

七品官一个月的俸禄十几两,廉洁的陈御史一个月的开销却高达百两。云府养着这么多人,春夏一个月的开销也才三百两,秋冬再多上一些。

陈御史家中虽有些田产,但陈家人多,怎能由着他挥霍,钱从何处而来,大家心里都有了猜测。同时他们也庆幸方才没对云暮落井下石和动手。

七品官的私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难保他们有什么把柄被云暮捏着。

陈御史哀求地看向太子,“殿下明察,大梁不许官员狎妓,下官作为御史,怎会明知故犯。”

云暮将妓子容貌说出,又细数着他们的过往,每说一句陈御史的脸色就白一分。

她问道:“陈御史,不如本将军把那位娘子请来,让她给你回忆你们的过往?”

陈御史彻底慌了,他双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

于是乎,互相参对方的两人双双被关进了刑部大狱,云暮还特意要了陈御史对面的牢房。

囚衣被她丢了出去:“罪名未落,本将军还不是罪犯,不穿,钱英呢?上刑了吗?”

公然查探同党的下落,也就云暮一个了。到底是和大狱的人有点交情,狱卒指着里头的那间牢房道:“钱英在那。”

又低声道:“一开始他什么都不肯说,就上了点刑,他没撑多久就什么都招了。”

云暮点了点头,“知道了。这几日我还要当值,布政坊会派人送公务来,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拦下,误了事他就进来和本将军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