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市中心。
金碧辉煌的希尔酒店灯火通明。
酒店大厅,萧辰泽依旧是白天的装扮。
唯一不同的,是他这一次带着人。
在他身后,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往那一杵。
不仅压迫感极强,更是将萧辰泽周围遮的严严实实透不出一点光。
他站在人为制造的阴影里,视线落在了酒店外的停车场。
章家不可能突然出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招惹了人。
就那么巧,当天白天,章姝容和许爱华吴薇星产生了冲突。
许爱华一直正常上学,那天后就没有回学校,是她的可能性不大。
倒是这个吴薇星,本来请假的她那天突然出现。
章家出事后更是仿佛变了一个人。
经历过认亲的他清楚,只有突然获得金钱权利的人,才会这样自然的性情大变。
一个父母双亡的女生,想要做到这样无外乎找到了金主做靠山。
他没回家换衣服,放了学就抄近路直奔这里。
目的就是看看吴薇星是从哪辆车上下来。
前面几次他都没看到吴薇星怎么到的学校,这次他一定要看清楚。
只要有了车牌号,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车的主人。
在A市,他爸是食物链顶层。
等他知道吴薇星攀上的是谁,他就靠家里施压,逼那个人来此。
让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吴薇星做的事说出来,然后把她甩了。
他就不信,没有靠山,还如此丢人,吴薇星还能在班里待下去。
章姝容是该吃苦,但是能让她吃苦的只能是自己,吴薇星没资格插手。
不过是搭上个金主,就敢多次嘲讽阴阳他这个首富独子。
这个贱人别想在A市待下去。
在他淬了毒的视线里,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停在酒店停车场。
步十安从车上下来,依旧斜挎着她那个陈旧的书包。
而见到她出现,萧辰泽立刻对一旁的保镖吩咐。
“快,记下这辆车的车牌号。”
“我倒要看看,这贱人搭上了谁。”
那边下了车,正在低头打字的步十安,突然听到了系统在脑中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宿主,我要笑掉线了。
萧辰泽那个男主,竟然妄想通过你乘坐的这辆车车牌号。
在大数据库里,找到你搭上谁做靠山。
宿主你说,他要是查了半天查不到,会是什么表情。】
步十安点了发送消息,这才抬头望向酒店大门。
隔着距离,她挑眉和表情玩味的萧辰泽对视。
“统,你的问题不成立,萧辰泽等不到出结果的那一刻。”
“不出半小时,他就会被他的真爱捅刀子。”
“而他的好爸妈,会紧跟着在今晚失去一切,锒铛入狱。”
步十安的出现似乎是一个开始,很快一班的同学就断断续续来到这里。
酒店十楼的八号包厢。
萧辰泽坐在主位,大手一挥让他们随便点。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去拿桌子上的电子点单器。
还是步十安看不下去。
拿过电子点单器,提高音量询问周围人的口味,这才让氛围诡异的包厢变得活跃起来。
当他们点的菜陆陆续续上来,包厢的氛围已经不是那么冷淡。
在步十安的眼神示意下,几个班委主动和萧辰泽展开交谈。
被人缠着问问题,让这几天在班里存在尴尬的萧辰泽很快就把注意力转了上去。
就在他和人侃侃而谈时。
章姝容看着面前的一道菠萝咕噜肉,呼吸急促,脸瞬间红了起来。
本就被排挤,在班里尽可能躲着人的她坐的很偏,离其他人都有两个座位的距离。
她的起身,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随着她离开,步十安在和身边的女生说了一句后,也跟着走出了包厢。
走廊卫生间。
章姝容往脸上泼着水。
一捧又一捧的凉水打在脸上,她才从呼吸不畅中挣扎出来。
被娇惯太久,她都忘记了自己对菠萝过敏。
到底是谁点了这道菜,怎么就那么巧放在了她面前。
当章姝容终于缓过神,从洗手池里抬起头。
正好和镜中面带微笑的步十安撞上视线。
“章大小姐最近过的这么惨,有没有想过自己得罪了谁。”
章姝容转过身,眼睛死死的盯着步十安。
“我落得这个下场,还不是因为许爱华。”
“如果不是她瞒着自己的身份,我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欺负她。”
“怎么可能让父兄被牵连调查,怎么可能让母亲生病住院。”
“一切都是许爱华的错,她如果早就说了自己的身份,我根本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她说着,本来被凉水压下的脸红再次升了起来。
在她挂着水珠的脸上,步十安只看到了怨恨,没有一丝后悔。
哪怕落得这样的境地,她依旧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一味的埋怨他人。
步十安摇了摇头,开始诱导。
“你说都是爱华的错,那可就让真正害了你的人完全隐身。”
“章姝容,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欺负了爱华这么久,却在前几天才付出代价。”
“你认为,有人会在能反抗时,愿意平白遭受霸凌吗?”
“她之前不说是因为没用,突然管用是因为有人把你的依仗给毁了。”
几句话,让本来眼神怨毒的章姝容楞在原地。
是啊,她欺负许爱华怎么都有几个月了。
为什么她之前不吭声忍着,她明明能直接靠着长辈隐蔽搞死她家啊。
见章姝容迟疑,甚至低下头思考,步十安弯了弯眉眼。
“发现不对了吧。”
“你们家之所以在几天前出事,根本原因不在爱华,在萧辰泽。”
随着她话音落下,章姝容猛然抬头。
“你撒谎。”
“章家出事后,萧辰泽他明明挡在我面前保护我,怎么可能是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图什么?”
步十安没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用打量的视线从上到下扫视她。
她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章姝容脸色白了白,无措的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才十七岁,他怎么可能……”
见章姝容怀疑人生,步十安立刻见缝插针的蛊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