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浔的话让高睿云有些呆愣，他充满病气半死不活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这种接近活人的表情。
他看着晏浔，像是在琢磨他这句话的意思，半晌之后，高睿云才对晏浔说：“我不知道。”
他看着晏浔，看上去十分费解，“……可就算不甘心，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像是真的不理解晏浔为什么这么问，“我都死了，我还要管他们想什么？”
紧接着，高老爷又追问起来，“难不成你会在意？”
他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脸色居然突然红润起来，仿佛吃了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晏浔，是你在担心我，对不对？”
要是放在刚入副本的时候，晏浔大概还会解释一两句，让高睿云别想太多。
可这么三番两次下来，他觉得解释也是白搭，干脆不再解释，“我是觉得，其他人或许有自己的小心思。”
那些享受着供奉得来好处的分家人，能那么果断接受高睿云死后，他们再也享受不了任何好处的事实？
虽然高家供奉的这位听上去有些喜怒不定，不知道降下的到底是惩罚还是赏赐，但看高家现在的样子，他们得到好处还是比坏处多。
高睿云听了晏浔的话，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们能有什么自己的心思。”
高老爷说着又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古怪，“都是些想要发财的想法。”
“你觉得他们会对我做什么？”高睿云好奇道，“你听上去好像觉得他们会对我做点不利的事情。”
“可那个时候我都死了……”
“他们还能做什么？”
能做的多了去，晏浔心想，把你复活不就行？
高家供奉的东西本来就诡异，分家的人不甘心高睿云死了他们享受不了这位大人的庇护，借用歪门邪道的力量，让高睿云复活也不是不可能。
……晏浔想到这儿，不免多看了高睿云几眼。
高睿云盯着他。
“……我听说，你们留洋时，还拍过一种叫做照片的东西。”晏浔试探道，“我想看看。”
高睿云虽然不明白晏浔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留洋时的过去有了兴趣，但还是让晏浔稍等，然后在房间里捣鼓了一会儿，便找来了几张相片。
相片当然是黑白的。
照片上的高睿云没有笑脸，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大概是保存不当的缘故，黑白照片上出现了一些莫名的黑色印记，好像什么怪物在高睿云身后时，被不小心拍了进去。
高睿云拿来的照片不多，一共就五张，看上去是不同时期的。
无论背景如何，照片上的高睿云总是面无表情，他直勾勾地看着镜头，仿佛想穿越时间与此时的晏浔对视。
这种过于执拗的视线，让晏浔忍不住把照片偏移，好让照片里的高睿云别盯着自己。
“这些照片上怎么都有黑点？”晏浔指着这五张照片背景上的黑色斑点。
高睿云坐在晏浔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那些照片。
“这些……”高睿云的手点在了晏浔指着的黑色斑点上，“可能是发霉了吧？”
“这里潮湿多雨，这些照片一直放着没人管，发霉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