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白溪和萧睿走远了一些，不经意间问道：“口供你听了，情况严重么？会被判几年？”
萧睿斜眼看了白溪一下，摇了摇头说道：“说了我不是法官.....”
“不过从我见到的经验上来说，不会太重，整个过程中似乎只有教唆他人伪装j察比较敏感，但考虑到没有造成恶劣影响，量刑上应该不会太高。”
“最理想的状况，不会判刑，只会拘留，最坏的情况，三年以下，当然这只是针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且前提是他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平日里他和杜全有没有其他违法行为，还需要调查甄别。”
白溪点点头。
这时，萧睿的手机响了，他低头听了两句，白溪的身体素质被系统加强过，听力也比较敏锐，所以隐约听到说什么指认了之类的话。
应该是其他地方的审讯有什么进展，比如水手招了？
白溪对这伙人的成分也很好奇，但萧睿显然不愿意白溪深度参与，直接拉着白溪离开了医院。
“不要以为自己特殊，就能一直任性，你又不是执法人员，回去等消息！让你参与陈洛一的问询已经很通融了。”
白溪被萧睿拉着手，挣脱不开，只能听之任之，无奈道：“那现在干嘛？”
“你和我回魔都！然后你想干嘛就干嘛！”
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越来越远......
......
很久之后，某个网络被连根拔起，白溪才从萧睿那里听闻故事的后续。
杜全，也叫渡边全。
冬梅，也叫松下梅子。
而讽刺的是......
他们并不是日本人，他们是台岛人，血统纯正的台岛人。
更加讽刺的是，他们的上线，是太平洋对岸......
具体是什么令人作呕的精神状态，认知偏差，白溪就不感兴趣了，只知道他们在这里扎根了十多年。
刺探、收买、腐化、教唆、挑起矛盾、资助反贼......
恶心的事做了一箩筐。
整个网络，和他们背后的事情，并不好查，加上他们的嘴实在是硬，所以哪怕落网了，也隔了好久才弄清楚。
白溪是他们的长期目标，这长期目标里甚至还有陈洛一的一席之地，只是没想到，一切还没开始，就已经因为棋子自爆而结束。
陈洛一低估了他们的成分与险恶。
他们也低估了陈洛一的谨慎和聪明......
哪怕是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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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黑，陈洛一的病房才被医生允许第二次探视。
上午的那一次机会，留给了警察，下午的这一次机会，则留给了家人。
陈洛一听到动静，知道是自己父亲进来了，但却不敢看过去，只是梗着脖子望向连一棵树都没有的窗外。
想象中劈头盖脸的喝骂没有出现，耳边传来的反而是父亲讨好的笑声。
“警察同志，我儿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诚笑容满面的塞上了一包中华，警察立刻皱眉道：“我们不收东西，拿回去。”
陈诚没有太过坚持，转而摸出两瓶脉动：“那警察同志您喝饮料，辛苦你们了.....”
陈洛一忍不住转头看过去。
父亲那张堆起来的笑脸，躬着的背，和眼角的皱纹，是那么清晰可见。
清晰的就像头上的白发。
没由来的，陈洛一感觉胸口有一个黑洞。
闷得他胸口疼。
陈诚在警察不耐烦的表情中，依旧坚持感谢了许久，然后才顾得上自己儿子，他从塑料袋中拿出餐盒，在陈洛一面前打开。
“我问过医生了，不能吃太油腻，但消化系统没问题，可以补充蛋白质，这是白切鸡和白粥，你多吃点.....”
陈洛一接过饭盒，看着自己的父亲，久久说不出话来。
“愣着干什么，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其他。”
陈洛一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哪怕他其实并不饿。
他自从跟了杜全，尝试到歪门邪道的滋味后，也曾数次想要和家里坦白。
毕竟在他看来，念书不也是为了挣钱么，自己一个月比父亲一年都挣得多。
只要挣了钱，才能从现在的阶层脱离出去。
他之前那么辛苦的算计，那么想要搭上商晚秋，甚至不惜给白溪挖坑，不就是因为想要通过她，实现阶级跃迁么？
但每次一想到，从小父亲在领导、同事面前那张谨小慎微的脸，就开不了口。
父亲小县城里待了一辈子，不可能理解他，不可能支持他，不可能随了他的意。
于是越瞒越多，变成了再也无法开口的天堑。
而这次，他所有自作聪明的后手，都没有起到作用。
真正让他被及时找到的，救下来的，是几千公里外，坐了一夜的硬座火车，跨越天堑而来的父亲。
如果不是陈诚来的这么果断，并且拉下脸来找到白溪，他现在应该已经在g海上了。
陈诚看着陈洛一吃完，帮他收了餐盒，一边整理一边说道：“我咨询了懂法的朋友，你这种情况是可以争取的，所以有什么能和警察同志说的，一定要好好坦白......”
“你妈妈也请了假，明天早上到这里......”
“还有你的肋骨，医生说静养就可以，医药费的事情你别担心，那笔钱我不会用，也许警察同志会追回，家里的存款够了......”
陈洛一突然打断道：“爸。”
“嗯？”
“你骂我两句吧.......”
陈诚将餐盒干干净净的收好，还擦了擦病床旁医院的小矮桌，维持着病房的整洁。
平静道：
“我骂你我骂你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错了么？”
没由来的，陈洛一感觉肺部一阵抽动，嘴唇发颤，眼泪流了下来。
......
隔天早上，白溪从睡梦中醒来。
但今天她没着急着出门，而是做在床上，唤出了系统面板。
陈洛一的事情，给她提了一个醒。
她希望能够从系统爸爸这里，获得一点对抗“特别人士”的手段。
这已经是自己身边，发生的第二次类似情况了。
第一次，是商晚秋的事儿，如果没有萧睿提前调查布局，结果会怎么样，她还真的无法预料。
这一次，也是机缘巧合才提前发现冬梅等人的谋划，若是没有陈洛一这档子事，隐藏在暗中的这些人，不知道有多少坏水没来得及倒呢。
有点太被动了。
而对于她来说，最靠谱，也是最便捷的，自然是从系统爸爸这里来获取一些手段。
除了相信萧睿他们的专业以外，总要有点planb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