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坐在沙发上,眼神中满是纠结与羞涩。她心里清楚,自己对楼际云本就有着难以言说的喜欢,若不是这份喜欢,又怎会一次又一次地纵容他的亲近呢?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这地方实在太不安全了,离曲青竹和秦羽涅他们家近在咫尺,一不小心就可能暴露他们俩的事情。
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让她如何能不忐忑不安呢?
她的手指轻轻抚上额头,回想起刚刚楼际云落下的那个吻,脸上瞬间泛起一阵红晕,仿佛那个吻的温度还残留在肌肤上。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暗自想着,就被他亲了一下而已,怎么就真的发起烧来?
苏半夏虽然和楼际云有过独处的时光,但从未在这样的环境里相处过。
此刻,忐忑和心慌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只觉得意识越发涣散,原本就有些乏力的身体变得更加沉重。
她轻轻靠在沙发上,本想着稍微眯一会儿,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却没想到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睡。
另一边,楼际云买完药后,急匆匆地赶回公寓。
到了门口,他按了两次门铃,屋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回想起方才苏半夏输入密码时的情景,当时她没有遮挡,虽然自己很快别过头去,但还是隐约记住了两三个数字。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密码锁上输入了记忆中的数字,前两次都失败了,但在第三次尝试时,门“咔哒”一声开了。
楼际云推开门,快步走进屋内,一眼就看到苏半夏蜷缩在沙发上,睡得极不踏实。
她的眉头紧锁,身体时不时地微微颤抖,嘴里还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
“夏夏?”楼际云轻声呼唤着,迅速走到沙发旁,半蹲下来,抬手轻轻试了试她的额温。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的额头比之前更烫了,滚烫的温度让他的手指微微一颤。
刚才门铃的声音已经将苏半夏吵得半醒,楼际云靠近后,手伸过来,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平日里明亮的双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平时很少生病,但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两次重感冒发烧。
人生病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脆弱,更何况是本就温柔娇软的苏半夏。
她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楼际云,眼底的难受清晰可见,这让楼际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心底仿佛有一处柔软的地方瞬间塌方。
“你怎么不去卧室休息,还睡在沙发上。”楼际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他平日里习惯了这种不怒自威的说话方式。
苏半夏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娇软:“你不是说,让我在这里等你……”
楼际云听了,心中一阵无奈,眼神也变得更加温柔,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起来,先去卧室躺着。”
苏半夏此时因为感冒发烧,浑身酸疼无力,而且在沙发上躺了太久,一条腿被压得发麻,根本无法自己起身。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楼际云伸出了手,声音带着一丝怯意:“楼、楼教授。”
她满心期待着楼际云能拉她一把。
楼际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的手。
可下一秒,他的手指轻轻往下滑,接着弯腰,一只手稳稳地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穿过她的腿弯处。
随后,他微微用力,将苏半夏打横抱了起来。
整个人的身子忽然腾空而起,苏半夏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呼吸瞬间一滞,原本还有些抽离模糊的意识,在这一刻被彻底拉回了现实。
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惊讶与慌乱,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木头。
此时,她被楼际云紧紧地搂抱在怀中,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力量,脸颊瞬间烧得滚烫,仿佛能滴出血来。
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僵硬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手,手指微微颤抖着,犹豫再三,最终没敢触碰楼际云的颈部,她的手只是虚虚地圈着他的肩膀,轻轻环住。
楼际云微微低下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怀中的苏半夏,轻声唤道:“小夏天……”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从嗓子眼深处缓缓发出的,带着一丝沙哑和温柔。
在如今的苏半夏听来,这声音却好似是从楼际云的胸腔深处传来的,而她的头正紧紧地靠在他的心口,能清晰地听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如同擂鼓一般,震得她的心房也跟着微微颤动。
那声音仿佛贴着她的耳边,轻柔地撩拨着她的心弦。
“嗯?”苏半夏的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哼哼,几乎微不可闻。
“你可以搂得再紧一点。”楼际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手臂的力度,让苏半夏靠得更舒服一些。
苏半夏的心底微微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随着楼际云往卧室走的动作,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手臂也更加用力地环住了他的肩膀,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按照苏半夏的指示,楼际云抱着她走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显然是经常有人来打扫,床铺也整理得非常整齐。
楼际云轻轻走到床边,微微弯腰,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将苏半夏轻轻放在床上。
苏半夏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脸颊依旧红扑扑的,她微微抬起头,低低地说了声:“其实……”
“我刚才伸手,就是想让你拉我起来而已,不是想让你抱着我,我就是觉得有些头晕,还没那么脆弱,需要人……”
“我知道。”楼际云此时还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他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苏半夏,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宠溺。“我只是想抱着你而已。”
他的一只手还贴在苏半夏的后腰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影落拓而下,仿佛将苏半夏虚虚地圈在了身下。
房间里的窗帘紧闭,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丝微弱的光线,映照在他们的脸上。
在这朦胧的光影中,苏半夏只觉得整个人都好似被楼际云的气息缠裹着,她的呼吸越发灼热急促,心跳也如同小鹿乱撞。
不过楼际云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苏半夏,眼神中满是温柔和关怀。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你自己把外套脱了,钻到被子里睡觉吧,我去烧水拿药。”
苏半夏看着楼际云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刚才被楼际云抱过的地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苏半夏在吃过药后,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很快便陷入了深深的梦乡。
这突如其来的发烧感冒,来得迅猛,不过去得也快。在睡梦中,她浑身冒出了一层细密的热汗,意识模糊间,接连做了好几个稀奇古怪的梦。
而在这些梦中,最令她胆战心惊的,便是那个恐怖又惊险的场景,她梦到自己与楼际云一同身处梅园,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可就在这时,她的父亲苏留行却毫无征兆地出现了,苏留行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满是怒火,二话不说便开始追杀楼际云。
苏半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拉住楼际云的手,一路狂奔。两人的脚步慌乱而急促,扬起阵阵尘土。
为了摆脱苏留行的追杀,苏半夏甚至开上了车,与楼际云一同在公路上和苏留行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追逃。那场景惊险刺激,犹如某国大片中的情节,汽车在公路上飞驰,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然而,他们却没有电影中主人公那般幸运,在最后一刻,苏留行还是追了上来。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苏半夏惊得猛然从梦中醒来,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睡衣也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醒了?”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半夏缓缓转过头,只见楼际云搬了张椅子,安静地坐在床头,手中拿着一本书籍,正专注地看着。
“嗯。”苏半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只觉嗓子眼又痒又燥,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每一声咳嗽都让她的胸口一阵刺痛。
楼际云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书,迅速将手边的一杯水递给她,轻声说道:“水温正好。”
苏半夏此时发了一身汗,身体极度缺水,正渴得厉害。
她接过水杯,双手微微颤抖着,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大半杯水下肚,她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楼际云放下手中的书,将身体微微前倾。
“应该没事了。”苏半夏轻声说道,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应该?”楼际云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向来不太喜欢听到这种模棱两可、概率化的词汇,什么也许、大概,在他看来,都太过模糊。
他忽然站起身来,动作迅速而干脆。
他微微弯腰,伸出手,轻轻触碰苏半夏的额头,想要试一下她的体温。
可刚触碰到她的额头,他就想起自己方才刚接触过一杯温水,手的温度可能不太准确,这样测温似乎不太靠谱。
“已经不烫了吧。”苏半夏虽然不是医生,但对自己身体的状况还是很清楚的。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苏半夏猝不及防。
楼际云忽然倾身而至,他的动作轻柔而又坚定。
苏半夏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慌乱,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因为,楼际云的额头缓缓贴上了她的额头,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两人的额头轻轻相抵,苏半夏只觉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
楼际云鼻端呼出的温热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鼻腔,继而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酥麻之感。
她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连带着杯中的水,都好似变得滚烫起来,可她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被眼前近在咫尺的楼际云占据。
“好像……是不烧了。”楼际云低声轻笑,那笑声仿佛带着一股魔力,直直钻进苏半夏的心底。
苏半夏只觉得自己的脸、身子,好似又要烧起来,那种热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咬着下唇,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楼际云的眼睛。
“怎么觉得……好像又开始烫了。”楼际云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两人此时距离极近,苏半夏皮肤渗出的那一丝热意,他都能第一时间敏锐地感知到。
“没有。”苏半夏的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般微微颤动,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与羞涩。
“额头好像不烧了,就是你的脸……”
楼际云的目光落在苏半夏绯红的脸颊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挺红。”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还很烫!”
苏半夏在心底暗自腹诽,自己生病没被病魔折腾死,也迟早会被他“折磨”死。
刚刚才做了一个惊险刺激的梦,惊魂未定,这会儿又被他搞得浑身酥软、心慌意乱,真是要命,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开这让她心跳加速的尴尬场面。
楼际云瞧着苏半夏没什么大碍,眼中的担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柔。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苏半夏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你刚才出了不少汗,起来稍微清洗一下,换件干净的衣服,我去给你做饭。”
苏半夏脑子懵懵的,还没完全从刚才的羞涩中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确实感觉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好在最近回来这边住,换洗衣服倒是一应俱全。
她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浴室,直到关上浴室门的那一刻,才猛地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楼际云……要给她做饭?
为什么他那语气如此熟稔,仿佛他们早已是相伴多年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