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昌将带来的匣子打开了。
十二爷,叶辞书,叶秀书,沈默默,卫千临都围了过去。
在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叶辞书更是瞳孔巨震。
她看到了什么……
像是火铳一样的东西,但好像又比火铳要更先进!
或者说应该叫火枪才是!
匣子是特制的,里面有三支火枪,大小不一。
大的有三尺来长,长长的钢管,还可以折叠的枪把,乌黑发亮的枪口。
中号的有大人的小手手臂那么长,看着要稍微小一点,但看着依旧乌黑锃亮。
最小的那个就要小巧了很多,只有成年男子巴掌那么长,佩戴在身上也不会不方便。
“这是……”十二爷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
“安之少爷说了,这是番邦那边的皇帝的工匠坊最新研制出来的火枪。
说是和大渝的那种火器有着共同的原理。
但是大渝的火炮不方便携带,略显笨重。
这种火枪个人可以携带,操作方便,远距离杀伤力很强。
现在番邦那边刚研究出来,还没大规模投入使用。
陈家老太爷在一次见了一个番邦商人的时候,那个番邦商人说漏嘴了,说是他们听说佛郎机那边有着比大渝的火器更厉害的东西。
陈家老太爷上了心,就说想出高价买过来看看。
番邦的那个商人出了高价从佛郎机的皇家工匠手里弄了这三只火枪过来。
另外,这里面的羊皮纸是简单的图纸。
哦,安之少爷说了,卖给他们这些东西的是贝提卡人,不是佛郎机人。”宋阿昌赶紧解释。
屋里所有人都不说话,心里都是震惊。
就这个木匣子里的三支火枪,好像一下子把陈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
陈家老太爷意外得知番邦有比大渝更先进的火器,然后花高价悄悄买了回来。
但后来走漏了风声,这才导致的灭族之祸。
但储家是因为这个才把陈家灭族的吗?好像说不通……
“我当时问安之少爷了,既然这东西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在苏禄岛驻守的平南军。
安之少爷说,开始的时候,陈家老太爷和他也想过这么做,这样会省事一点。
但后来陈家老太爷怕有意外发生。
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
陈家老太爷想的是,先悄悄的把东西弄到左海。
然后再悄悄的转移到左海旁边的蕉城春不晚。
把情况说明一下,蕉城春不晚的掌柜肯定会立刻护送这些东西进京城的。
左海的春不晚掌柜的……
陈家老太爷和安之少爷都信不过。
京城有镇边公的火器工坊在,加上有这些实物和图纸在,镇边公一定能造成不输这些火枪的东西出来。
这样即使番邦拿着这些新式的火器找上大渝,大渝也不会害怕的。
安之少爷说了,说是老太爷说过,左海也是这些年日子才好过的。
以前是海盗猖獗。
现在又有了番邦商人。
番邦商人现在和大渝做生意,看着对大渝友好。
其实他们远比看起来的要心思歹毒。
他们也看到了大渝的富庶了。
万一有一天大渝没有他们强大了,他们就会露出自己的獠牙,将大渝看成一块肥肉。
会把大渝当做是绵羊一样宰割……
就像是那些被他们强占去的岛屿一样。
陈家是靠着大渝的强盛才过上好日子的。
大家都想看着大渝永远的强盛下去。
能为大渝做点事情,陈家荣幸之极!”宋阿昌继续说道。
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个念头。
陈家老太爷深明大义,陈家少爷一身正气……
密室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匣子出神。
“后来呢?你就带着这个匣子和那本账本回来了?”十二爷出声问道。
宋阿昌点点头。
“原本按照安之少爷的计划,我带着这些东西潜回去。
不管是账本还是这个匣子,都用油纸裹的严严实实的。
我离开了安之少爷的船之后,先是悄悄的把这个匣子藏了起来。
想着等储伯一不注意的时候,我再悄悄带着东西回左海。
只要把东西交给陈家老太爷或者安之少爷就行了。
后来我把账本给了储伯一。
储伯一很高兴。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谁知道到了十一月十八那天,海上的情况不是很好,风有点大。
为了保险起见,很多商船都没有出海。
但陈家的商船,就是安之少爷的那艘船,却突然顶着风出海要回左海。
当时我还在想,是不是左海有什么事情了,安之少爷才要回去的。
那我是不是也要早点回去,好将那东西给安之少爷送过去。
就是在陈家的船出海不久,我在苏禄岛上的码头上收帆。
突然两个人走过来和我问路。
我当时没怀疑什么,还热情的给他们指路了。
谁知道其中一个人趁人不注意,突然摸出匕首对着我的胸前捅了一刀……
那时候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两人是来杀人灭口的……
我当时就从船上跌下了海里。
为了活下去,我一直在海里憋着气忍痛往远处游。
一直游了很远……”宋阿昌越说声音越小。
十二爷看着宋阿昌。
宋阿昌突然起身,冲着几人行了一礼,然后一把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裳。
一道巴掌长的刀疤出现在宋阿昌心口处的位置。
“这……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海水里泡了那么长的时间居然活了下来?”十二爷有点吃惊。
“小的……天生心长的有点歪,才躲过了这一劫。”宋阿昌小声说道。
卫千临慢慢走上前检查了一下,随后冲着十二爷点点头。
“好像心是长的有点歪,这个伤口很深,要是伤及心脉的话,人肯定活不了的。”
十二爷叹了一口气。
身受重伤,还要东躲西藏的,这个宋阿昌也真的挺不容易的。
“那你怎么确定陈家的商船就是储家人做的手脚呢?”叶辞书突然问道。
“不是他家还能是谁呢?
在左海,除了储家,陈家还能和谁家交恶?”宋阿昌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