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看着陈小英没什么情绪,更生气了,陈小英笑着说:
“你怎么这么爱生气?”
然后咧开嘴笑,吴凡越来越气,拉上陈小英就上车,陈小英着急地问:
“这是要去哪里?”
“你不是总是笑我吗,我带你去见我妈,说你欺负我”
完了,陈小英更是越笑越合不拢嘴了,说:
“吴凡,你太可爱了,是怎么做老板的”
“我在别人面前可从来没这样”
吴凡的司机说:
“陈小姐,我们少爷还是头一回”
陈小英听到这么说以后,才稍微收住笑声,她能如此笑,就的确只是把吴凡当成弟弟看待。
到达“大名府邸”别墅区以后,陈小英才严肃起来,因为吴凡真是带着她来见父母的,陈小英慌了神,赶紧说:
“你来真的?”
“刚刚笑那么开心,现在怕了?怕就不是你陈小英”
“我说怕还来得及吗?”
“哼,你继续笑啊”
司机停好车以后,铁门自动就关上了,吴凡下车拉上陈小英,陈小英一看四面都围住,这就是逃跑就没出路,再一看四周的环境,先是自动的大铁门,再是泳池和露天的茶台,还有好大的荷花池,上面的荷花开得特别娇艳,水池里的雨种,陈小英都没有见过,泳池的前方左边和右边都种了很名贵的树,陈小英在乌诗诗的别墅里见过,大喷泉的水一直洒着,看整个布局,的确是很名贵的别墅,就像那些香港富商的别墅一样,富丽堂皇却又不失雅致,陈小英心里想:吴凡的妈妈应该是一个很有品位的母亲。
因为吴凡事先没和家里说,所以张晴华并不知道儿子会带着女孩回来,有两个园艺师傅正在修建花园,吴凡家的别墅少说得有一千多平方,还是复式楼,从外面看都很奢华,灰色相间白色的外墙,还有二楼楼顶垂吊下来的花花草草,陈小英看呆了,此时,有一个中年男子,大约在45岁的样子,走出来迎上吴凡:
“少爷,你回来了”
“我妈在嘛”
“嗯,夫人今天回来得早,中午就回的”
“好,知道了,你帮我请我妈下一楼来”
刘管家上了别墅二楼,不大会儿,张晴华便从二楼下至花园,张晴华身着白色的真丝衬衣,下身是白色过膝盖的长裙,脚穿了一双小半跟的姿色拖鞋,头发盘得规规整整,戴的珍珠耳环显得皮肤很白,五官很端正大气,张晴华看向陈小英,微笑着说:
“凡凡,这位小姐是?”
“妈,我希望她是我女朋友,但是人家不干”
“和女士说话礼貌一些”
“是,妈,我正式向您介绍,这位是陈小英,我在追求的女人”
张晴华并不像很多妈妈,她并没有打量陈小英,而是微笑着先伸出手,说:
“欢迎”
“您好,阿姨,我叫陈小英”
“嗯,很好,落落大方,我喜欢”
吴凡趁势问张晴华:
“真的啊,妈,你也喜欢的话,就是我们英雄所见略同,哈哈”
“当着旁人的面都这么顽皮”
“他的确是有一点调皮,不过我觉得这样的性子也是愿意父母给的爱”
陈小英说完这句话以后,张晴华很认真的看向她,说:
“陈小姐看得很明白”
“也不是,是一种感觉”
“快别站着说话,快请进屋,张妈,先上红茶,后上糕点”
张晴华张罗佣人准备餐点,陈小英走进课堂以后,旋转的楼映入眼帘,只是这种旋转楼梯对于她而言,她并不太喜欢,准确来讲,与其说是不喜欢,还不如说是害怕想起从前。
陈小英走到实木沙发边坐下以后,看见桌上有一本书,便顺手拿起来,是一本地理书,张晴华看见她伸手去拿书,就问:
“陈小姐是不是也喜欢书籍?”
“上学时候看得多,近几年基本没有时间,就是有时间只是想睡觉”
“你们现在年轻人经常觉不够,工作也别过于辛老,身体非常重要”
“嗯,谢谢阿姨提点”
“我这哪是提点,恐怕吴凡喜欢你,也是因为你很聪明”
果然是高手,才从陈小英的眼神表情和几句话中,就已知晓陈小英的心境到哪里,只是吴凡接着话说:
“妈,您还真说错了,我喜欢她不是她聪明,虽然估计也聪明的,但是可能也没那么聪明”
“吴凡,你别仗着是在你家,你就侮辱我微薄的智商”
陈小英哈哈笑着说出这句话,这让张晴华对她印象更好了,从前来家里的女孩子,多数都很拘谨,也不像陈小英如此真实,张晴华说:
“这女孩子比男孩子大就是好,噢,陈小英别介意这句话,不是针对你,是这个两个异性相处中,如果女方大一些的话,这段关系还是容易一些”
“阿姨,您说的这个,我真就不知道了,没有论证过”
“喝茶,陈小姐”
从陈小英开始端起杯子的时候,张晴华才认真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孩,细眉,高鼻梁,长长的眼睛,似林黛玉,又有薛宝钗的面容,张晴华说:
“陈小姐这么年轻,怎么会喜欢盘发呢?”
“显得精神一些”
“头发披下来应该很漂亮”
“不习惯,这几年都盘着”
“你这么年轻,这样盘头发显得人有些清冷”
“对了,妈,你算是说对了,我最开始认识她,就是喜欢她这股清冷”
“真是说话越来越没有礼貌,你就是再喜欢人家,也别失了礼数”
吴凡笑,然后看向陈小英,说:
“看吧,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婆婆,特别喜欢教训人”
张晴华笑,说:
“你别听他的,他从小就是我太惯了,说话没大没小”
“不会,阿姨,我觉得这样很好,我很羡慕他”
“羡慕?陈小姐的父母是?”
“我父亲已不在世,母亲还健在”
张晴华看陈小英脸色不太对,就知道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这时候听到大门口的铁门打开,是吴凡的爸爸回来了。
吴连军是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既宠爱,也很严厉,所以吴凡是有些怕他父亲的,吴凡听到父亲回来以后,立马就收敛自己说话得意的神情,吴连军走进屋,看向陈小英,问:
“今天是有客人来吗,也没听你说啊”
张晴华答:
“你没看出我这是强行上岗啊,你儿子带着女孩子来,事先也不告诉一声”
陈小英站起来说道:
“叔叔好”
“姑娘,快坐,别拘着”
“嗯,好”
陈小英看向吴凡,见吴凡不像刚才那样,立马补刀说:
“刚刚你不还说得挺欢的吗,原来还有你怕的人啊”
“难道你没有怕的人?”
“没有”
张晴华从这个回答里,略感惊讶,原本只是儿子带回来的女朋友,出于礼数接待,但是并未有多好奇,只是陈小英刚刚回答得如此坚定,并且口气里没有任何一丝犹疑,张晴华判断,这个女孩,不是没有牵挂就是没有爱,若是没有牵挂,就是家中亲人淡薄,或者说是陈小英淡薄,若是没有爱,就不只是亲人淡薄这么简单,如果被情所伤,那么,自己儿子吴凡未必搞得清楚状况。
张晴华认真地看向陈小英,眼前这个姑娘的眼睛深邃空洞,她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吴连军从二楼下来,陈小英再次起身站起来,吴连军说:
“晚饭安排在家里嘛”
“嗯,刚刚已经给张妈说了,晚点就开餐”
另外一个佣人给吴连军泡上茶,吴连军很喜欢喝茶,但是很奇怪,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品鉴这样那样,但是吴连军只喝从前在部队喝的苦丁茶,如此多年来都一直只喝苦丁茶,吴凡很规矩的坐在陈小英旁边,陈小英掩住笑,吴连军说:
“这姑娘性格好”
“不好意思,叔叔,失礼了,我只是笑吴凡在我面前一直都很霸道”
“都是他妈惯的”
“哎呀,别总说我惯的,是你自己要做严父”
吴连军喝上茶,看着陈小英一直面带笑容,吴连军说:
“这姑娘家教的确很好啊,老家是哪里的”
“噢,叔叔,我不是广东的,西南那边的,老家叫和平县”
“和平县?”
吴连军一下起了精神,连忙问道:
“你是县城里还是县城下边的?”
“城边上”
吴连军的大脑似乎想起从前的什么,仔细端详陈小英,发现陈小英的长相有些眼熟,像是似曾相识,吴连军问:
“还没问姑娘叫什么”
“我叫陈小英”
“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张晴华也有些惊讶,吴连军不会这样问一个年轻人,看见丈夫的神色有些不安,便问:
“你这样问人家,会把别人弄紧张的”
“没关系的,阿姨,叔叔,我家中还有母亲,父亲已经在很多年前去世,家父叫陈庚年”
“陈庚年?”
“嗯”
“你父亲可有其他兄弟姐妹”
“没有,只是有个堂姐”
吴连华想起,那些年他在和平县下乡的时候,那个一直喊他吴大哥的,就是陈庚华,只是他只知道旁人一直都是喊大年。
“爸,您这是做什么?”
吴凡感到很惊讶,父亲从未如此,肯定是认识陈小英的父亲,但是吴凡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是张晴华,张晴华在和吴连军结婚之前,就曾知道吴连军在下乡之时,曾经爱上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也是姓陈,只是张晴华并不知道吴连军具体参加下乡的地址,但是从丈夫的神色里,张晴华还是能感觉到不寻常,只是当着旁人的面,张晴华没有追问。
“先生,太太,可以用餐了”
张妈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吴连军再次认真地看向陈小英,他很确定,陈小英就是陈庚年的女儿,因为陈小英实在长得太像她的父亲。
饭桌上,几人都不语,陈小英不明所以,看着两个长辈都很严肃,而吴凡也不敢多说话,整顿饭吃下来,陈小英大气都不敢出,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她边吃边捋刚刚说话的内容,思来想去都不明白是为什么,突然,陈小英想到,吴连军的年纪对应当时的知青下乡,似乎能对得上,难道吴连军去的是自己的家乡?陈小英反复在心里推论,似乎只有这个逻辑才想得通,不然她一个陌生人能引起什么波澜。
倒是吴凡,虽然不知道具体为什么,但是看见父母同时都沉默下来,吴凡也开始好奇,他从不知道父母的前尘往事,从小看见父母都是相敬如宾,很是客气,她妈妈性格温婉大气,父亲和母亲一同把事业打拼得如此出色,这也是他要强的事业心来源,吴凡看向陈小英,本是想准备开口说话的,只是陈小英摇摇头示意他,这顿饭吃得何其艰难,等用餐结束后,吴连军才看向陈小英,说:
“姑娘,方便同我去楼上书房吗?我有一些事想问问你”
吴凡实在忍不住,说:
“爸,您今天是怎么了?你别吓到她”
“姑娘,你别怕,我只是想起一些陈年旧事,想同你聊聊”
果然,陈小英的猜想是正确的,起码方向是对的,陈小英说:
“好的,叔叔,其实应该叫您伯父的”
“还是有礼数,不愧是和平县长出来的”
张晴华已经很确定,吴连军定是想起从前的旧人,只是是哪个旧人,她现在还不确定,但还是略带疑惑的看向陈小英,陈小英回她:
“伯母,您要不要一起?”
吴连军说:
“晴华就不上去了,我和小英姑娘聊一会就下来”
“好,那一会我让张妈把果汁给小英送上去,连军,你还喝茶吗?”
“不用”
吴连军很急切的想把陈小英带上二楼,刚刚整个吃餐期间,他的大脑就像胶片,不断把几十年前的底片,断断续续放出,吴凡想制止,张晴华说:
“你陪妈在下面说会话,难得今天我们家都回来这么早,平时你也不回来”
吴凡肯定是知道母亲的用意,再看向陈小英,陈小英微笑着点点头,吴凡这才放心地坐下来,然后看向张晴华,问道:
“妈,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