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睡下,刚刚大哭一场,我照顾她好几年了,从来没有见她这样哭过”
“肯定是觉得孩子可怜嘛”
“嗯,小英心底还是很柔软,尤其对待亲人上面”
“知道,我看她对您我就知道,说起来,现在我们不帮她不支持她,谁又能爱护她保护她呢”
“嗯,你真不愧是妈的女儿”
“妈,从前的事都是我自己太年轻,让您操那么多心”
“不说了,你早点休息,你看看你那边收拾好就赶紧回来”
“嗯,好,妈,你也早点睡”
挂断电话以后,莫姨就睡下了,莫姨不知道的是,陈小英并没有真的睡着,她只是希望莫姨可以早点去休息,陈小英在床上翻来覆去,王欢欢的音容笑貌一直出现在她的眼前,想着想着,她想起来从哥哥进牢以后,她都没有去看望过,这个时候陈小英突然想起来,史青云说之前在回老家陪妈妈治疗的时候,在飞机上遇到吴川,当时吴川只是提了几句陈小虎的事,后来,史青云对陈小英说这件事,陈小英也并未在意,她实在是恨,真的是恨,恨陈小虎让王欢欢送了命。
陈小英索性起身穿上衣服,她简单收拾了两身衣服,莫姨听到陈小英起来的动静,就知道陈小英没有睡觉,莫姨赶紧起来,她了解陈小英,陈小英定是想到了什么,而且是马上就会去干。
“小姐,你要做什么?”
“我现在去平原市,去看陈小虎”
“这么晚了,也买不到票了啊”
“没关系,我在机场等最早的一班飞机”
“小姐,我和你去”
“不行,王晓回来家里没人”
“小姐啊,今天才周二”
陈小英才感觉自己有些慌乱,看看墙上的挂钟,说:
“原来今天是周二”
“对啊,米露和晓晓都是周末才回来,时间来得及,你等等我,我拿两身衣服”
莫姨也匆匆忙收拾几样生活用品,就和陈小英出发去机场,她们坐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三点多。
到达平原市以后,陈小英和莫姨只是简单地吃了些早餐,陈小英不喜欢吃飞机上的餐食,她原本不想吃东西,是莫姨下飞机以后怕她火急攻心,再加上一直有胃病,所以强行让她吃早餐。
等到“北面监狱”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陈小英身体略微发抖,从陈小虎被抓以后,她就再没有见过陈小虎,这段时间有两年多之长,莫姨扶着她坐下,陈小英看看莫姨,莫姨用力地点了下头,陈小英才稍微稳住一些,只见陈小虎穿着囚服来到会见室,他并不知道陈小英会突然来看他,陈小虎剃着短头发,穿着灰色的囚服,人很消瘦,胡茬虽然能看出来是刮过的,但是脸上的暗黑感还是显而易见,陈小虎戴着手铐,在狱警的陪同下来到看护室,刚看见陈小英时,陈小虎用力眯着眼,仿佛用尽全部的眼睛去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待看清楚是陈小英时,紧锁的眉头又松开,慢慢地说:
“你来了”
陈小英使劲地压住眼泪,说:
“哥”
“妈怎么样?”
陈小英用力吞咽口水,声音颤抖地说:
“我有很长时间没去看过妈了”
陈小虎很平静地说:
“可以理解”
“哥,你在这里好吗?”
“这里挺好的,每天吃饭睡觉学习改造”
“你恨我吗?”
“不恨,是我咎由自取,就应该杀了我给欢欢偿命”
“你要是也死了,孩子怎么办?”
“我现在死和没死,还有分别吗?”
“起码孩子还有爸爸”
“知道爸爸是杀人犯,还杀的是自己的妈妈”
陈小英的眼泪滑落到地上,手不停地在发抖,陈小虎接着说:
“小英,孩子只有拜托你了,妈,也只有拜托你了”
陈小虎说完以后,起身就出了接见室,自从知道王欢欢被自己错手杀死以后,陈小虎的世界瞬间坍塌,后面是碍于两个孩子的存在,不然陈小虎根本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他虽然爱自己的母亲,但是比起爱自己女人来说,两者之间的爱是有区别的,一个是回报的爱,一个是男女之间的爱。
陈小英看见陈小虎走出接见室,她的内心在咆哮,她的恨她的怨在此刻像一头即将要逃脱的困兽,连着怒扇自己几个大耳光,莫姨上去抓住她的手,还是没能拉住她,莫姨知道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打自己,莫姨哭着说:
“小姐,你不要这样,路还很长,小姐,你别这样,我的心都要疼死了”
陈小英扇自己的手停不下来,是莫姨用力去抱她,将她抱在自己怀里用力勒住,陈小英推开莫姨,只见莫姨摔倒在地上,莫姨看见陈小英的眼球充满着红色,莫姨赶紧爬起来拉住她的手,莫姨大喊:
“陈小英,你振作起来”
陈小英被莫姨这么大吼一句,才算清醒过来,陈小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玻璃上自己的样子,丑陋极了,再看看莫姨,莫姨的眼泪挂满脸庞,陈小英说:
“莫姨,对不起”
莫姨没说话,只是走到陈小英面前,将她头发重新盘起来,又把衣服整理好,之后牵着陈小英的手,说:
“我们走吧,还有正事要办”
陈小英跟着莫姨走出了“北面监狱”,回头看向这座监狱之时,陈小英对自己心里说:
“再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了”
莫姨问:
“小姐,要不要去看望你母亲”
“不用,我们现在回家”
陈小英叫上等待她俩的出租车,径直去到机场,买了下午四点多的机票,就又回到广州家中,快到家门口时,莫姨说:
“咦,那不是邱丹的车吗?”
“是,是丹姐的车”
俩人快速上楼,等打开家中门的时候,邱丹已经把饭菜做好,莫姨说: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中午就到的”
陈小英问:
“学校那边怎么样?”
“还好,那两个孩子哭了好几天,我每天都陪着一起吃喝睡,这几天算是稳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