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灯光如昼。
几十名精干的公安刑警身穿笔挺的警服,端坐在长桌两侧,神色凝重而专注,他们目光一致投向站在前方的刑队长。
刑队长身形挺拔,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如鹰的精光,他沉声开口,声音回荡在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
“根据可靠消息,匡志军案的凶手极有可能逃往紫荆山藏匿,我们决定今晚立即实施抓捕行动。彭先生和程小姐将作为我们的重要协助力量。下面,我分配一下抓捕任务。”
他拿起桌上的作战地图,铺开在桌上,手指在地图上迅速划过。
“一队,你们派两个人负责保护匡志军的父母,确保他们的安全;另外,二队分出两人,前往紫荆山附近,寻找几名熟悉地形的当地人作为向导。
“其余人员,分为三队,由我亲自带领一队,彭先生和程小姐各领一队,我们呈扇形散开,从三个方向对紫荆山进行地毯式搜索。务必做到不留死角,不让凶手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是!”
几十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会议室里充满了大战前的紧张感。
会议结束后,所有刑警全部到枪械库领枪,而我和程落樱则没有过去。
程落樱转头望向我,眼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轻声问道:
“彭师兄,你说这次我们能抓住那个降头师吗?”
我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感觉这个降头师凶手狡猾异常,绝对不会轻易被我们抓住。但听天命,尽人事,我们这次过去,很可能是跟他的第一次交锋,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话音未落,只见刑队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
他面色凝重,递给我和程落樱,一人一把黑色的手枪,沉声道:
“我有一种直觉,这次任务很危险,你们把这个带上防身。”
程落樱微微一笑,婉拒道:
“谢谢刑队长,不过我用不惯手枪。”
话音未落,她已经将手枪轻轻推了回去。
而我则接过手枪,仔细端详了一番,感受着它沉甸甸的重量,心中涌起一股踏实感,连忙出声道谢:
“谢谢刑队长。”
程落樱看我接过手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悄悄伸出手,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凑近耳边,声音细若蚊蚋。
“彭师兄,你觉得以那邪恶降头师的道行,会惧怕这区区手枪吗?”
我转头,对她微微一笑,压低声音回答。
“嘿嘿,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这手枪虽小,万一能派上用场呢。咱们总得有点准备,不是吗?”
话音未落,警笛声骤然响起,一辆辆警车如黑色钢铁洪流,迅速在会议中心外集结完毕。
我们迅速上车,随着车队一路疾驰,警灯在夜色中闪烁,却被我要求全部熄灭,只余下车头灯划破黑暗,直指紫荆山的方向。
车内,气氛紧绷而沉默,每个人的心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直向未知的深渊。
在我的建议下,车队要距离紫荆山十里之外的地方停车,然后我们徒步进山。
刑队长略微思考后,同意了我的提议,很快我们在半路下了车,沿着山路我们分成三队,分别从三个入口进入紫荆山。
分开之前,刑队长为我这一队找来了一个药农当向导,带领我们往紫荆山深处慢慢走去。
我这一队加上我一共有七个人,我们负责的是紫荆山的东南方,同时这里也是荆棘最多的地方。
夜色如浓稠的墨,深深笼罩着紫荆山,山间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野性的呼唤。
我们七人小队,手持手电筒,光束在密布的荆棘丛中摇曳,仿佛是夜色中唯一的生机。
荆棘如巨兽的利爪,两三丈高,尖锐的刺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寒光,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他们刺破受伤。
向导走在最前,他手持砍刀,动作娴熟地为我们开辟出一条狭窄的小径,汗水沿着他黝黑的脸庞滑落,滴落在枯黄的落叶上,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声音。
我的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手电筒的光,偶尔掠过一双双闪烁的眼睛,那是山中夜行动物的好奇注视,让这寂静的夜更添几分诡谲。
“咕咕咕……”
“咕咕!~”
树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猫头鹰叫声,那声音尖锐而悠长,如同夜鬼的哀嚎,穿透了寂静的夜幕,直击人心底最恐惧的角落。
我身后的刑警们,即便是习惯了生死边缘游走,此刻也不禁面色一凛,相互对视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猫头鹰从树梢扑腾而下,翅膀拍打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我迅速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这突兀声响的源头。
只见几道黑影从脚下的枯叶堆中窜出,原是几只惊慌失措的老鼠,它们四散奔逃,瞬间消失在密布的荆棘丛中。
猫头鹰在空中盘旋,双眼如炬,紧盯着老鼠消失的方向,发出阵阵不满的咕咕叫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山林间回荡,更添了几分阴森与不安。
手电筒的光束偶尔扫过,只能捕捉到猫头鹰那双在夜色中闪烁的幽绿眼眸,令人心生寒意。
帮我们引路的是一个当地的药农大叔,他大概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路上多亏他帮我寻找方向,不然在这荆棘丛生的山路上,我们一定是寸步难行。
我看着还在我们头顶上空盘旋的猫头鹰,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我问那个药农大叔。
“大叔,咱这紫荆山上,平时老鼠多吗?”
药农大叔停下手上砍荆棘的动作,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一会儿,然后出声说道:
“唉,紫荆山上都是荆棘,昆虫鸟类倒是多的是,老鼠嘛,其实并不多见。”
听了药农大叔的话,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我回想刚才见到的那几只老鼠的样子,显然比一般的家鼠或者田鼠个头要大得多,皮毛也要油亮很多。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还是对着药农大叔继续张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大叔,这是哪个品种的老鼠,我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
药农大叔呵呵一笑,他为我解释说:
“你们没来过这里,所以不认识这种老鼠也正常。这是鼢鼠,极擅挖洞,往往都窝在地下十来米的地方,按理说不容易爬到地面上来。
“说也奇了怪了,今晚这群畜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敢冒着被夜猫子吃掉的风险,也要换个地方。”
听了药农大叔的话,我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突然,我眼神一亮,自言自语道:
“如果说,地底下有比它们的天敌,更可怕的东西呢?”
说完,我立刻招呼众人:
“大家都过来,在这附近仔细看看,地面上有没有什么洞口?哪怕是老鼠洞,都不要给我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