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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刚一离体,几人像是对待烫手山芋一般,迅速将其翻转过来,粗糙的手指在衣料上摩挲、摆弄,抚平褶皱,抻直边角。

众人又使劲儿整理了一番,把那沾染血迹的部位严严实实地裹在里头,反复检查,确认从外面无论如何也瞧不见异样后,这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内心忐忑不安的心稍稍有了些许慰藉,觉得总算是暂时堵住了这个可能引发大危机的“漏洞”。

出了厕所,苏遇君仍不放心,又叮嘱道:“你们都警醒着点儿,别再出纰漏,到学校后,你们先各自回宿舍,别扎堆,等明天咱再碰头合计后面的事儿。”

李思满脸疑惑,眉头拧成个“川”字,不解地看向苏遇君,开口问道:“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回去?这大晚上的,大家一起回校还能互相有个照应,你这单独行动,万一再碰上啥事儿可咋整?”

苏遇君无奈地摆了摆手,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回道:“我就先不回宿舍了,我女朋友在我家等我,之前约好了的,她大晚上过来,我要是不回去,她该担心了。而且我寻思着,这一路我小心着点儿,也不会出啥岔子,你们别操心我,把自己顾好就行。”

李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嘴唇微微抿着,眼里还是藏着几分担忧,“也行,那你路上千万小心。这事儿还悬在半空呢,在警察还没查出是谁参与打架前,咱们都得小心翼翼的,到时候微信上保持联系、互通消息,有啥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知彼此。”

苏遇君拍了拍李思的肩膀,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感激,“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们回校也别掉以轻心,这一夜过去,还不知道明天啥情况呢,都机灵着点儿。”

说罢,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朝着与学校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身影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李思、张山和王武三人对视一眼,无奈叹息,也抬脚往学校赶去。

一路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时长时短,气氛静谧得可怕,偶尔路过的野猫发出凄厉叫声,都能让他们心头猛地一颤。

到了学校门口,门禁处的保安打着手电筒出来查看,强光晃在他们脸上,三人都紧张得差点窒息,好在只是常规询问登记,并未察觉异样。

进了校园,他们按照苏遇君叮嘱,各自散开回宿舍。

张山蹑手蹑脚爬上楼梯,生怕弄出声响,回到宿舍,他轻手轻脚洗漱后躺在床上,满心懊悔与后怕,久久难以入眠。

李思也紧跟其后回到了宿舍,还意外碰到了下楼扔垃圾的同班同学,寒暄几句时,都强装镇定,可手心早已汗湿。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回到宿舍瘫倒在床上,掏出手机,给苏遇君发了条“安全到宿舍”的消息,才稍稍松了口气。

另一边的苏遇君,看似不慌不忙地走在街上,可那故作镇定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

他时不时拿起手机,回复云知意发来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敲出简短字句,努力让言语间透着寻常的轻松惬意。

又时不时刷起短视频,看着屏幕里他人的嬉笑玩闹、世间百态,试图借此转移注意力,沉浸在虚拟的欢愉之中,似乎真像啥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每一次手机屏幕的亮起或熄灭,每一段短视频的切换,他的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台球厅那混乱血腥的场景,惦记着伙伴们能否平安回校。

忧虑着后续警察调查的进展,害怕这场冲动引发的祸事,会如滚雪球般,将他珍视的一切碾碎在冰冷现实之中。

走着走着,苏遇君路过一家还未打烊的便利店,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买了包烟后,苏遇君站在店门口,点燃一支,深吸一口,看着烟雾在眼前缭绕升腾,模糊了视线,恰如他此刻迷茫的未来。

他知道,今晚的侥幸只是暂时延缓了危机,明天,还有无数棘手难题等着他们去攻克,法律责任、学校处分……桩桩件件,都如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可事已至此,恰似深陷泥沼的困兽,除了咬着牙、硬着头皮应对,再无他法,满心无奈与懊悔在胸腔翻涌,化为一句喃喃自语:“这可咋整,撕……真他妈头痛。”

苏遇君眉头紧锁,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抬手揉着太阳穴,试图抚平那突突跳动的烦躁与不安。

可就在他还在愁眉苦脸、绞尽脑汁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时,突兀的一通微信电话打破死寂,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云知意”三个字。

那三个字仿若一道温柔却也棘手的光,照进这黯淡愁闷的夜。

他犹豫一瞬,手指轻颤着按下接听键。

“喂~夫君夫君,咋样啦?好了吗?”电话那头,云知意那软糯清甜的声音裹挟着关心,直直钻进他耳中。

苏遇君喉咙一紧,本想佯装轻松,出口的声音却带着几分干涩沙哑:“呃,还……还没呢,乖乖,有点事儿耽搁了,你别操心,在家乖乖等我会儿。”

他边说边抬眼,望向漆黑的夜空,试图咽下满心的苦涩与焦虑,不想让这份沉重传递给电话那头满心期待的人儿。

云知意却敏锐地捕捉到异样,声音里满是担忧,急切问道:“咋啦?你的声音不对劲呀,是不是碰上啥麻烦事儿了?你可别瞒着我,快和我讲讲。”

苏遇君心乱如麻,捏着手机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不知该如何启齿,在街边来回踱步,脚下的石子被踢得乱滚,犹豫良久,才支支吾吾说道:“乖乖,就……就一点小事,我处理下就好,你别担心,真的。”

苏遇君试图用这苍白无力的谎言,安抚云知意,也给自己争取一丝喘息空间。

云知意哪肯轻信,语气愈发焦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苏遇君,你别敷衍我,咱在一起这么久,我还听不出你在说谎?你现在到底在哪,我去找你,当面说清楚。”

苏遇君慌了神,忙劝阻道:“别别,大晚上的,你别乱跑,我真没事,就是……就是和人起了点冲突,现在都解决差不多了,你在家待着,我马上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