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条件
今年春节是成林这些年比较轻松的春节。他不用值班，不用为辖区企业的安全生产担心。
刘冰、李闯和田中三个护卫，让他提前赶回家过年，眼下安全问题不大。但是荣雨不听成林推辞，还是给他安排一个特警过来开车。
成林腊月二十九回京城，陪着爷爷、爸妈过年。初二晚上，刘扬发来信息：你能不能明天过来？
原定的初四他去刘老爷子拜年，现在提前了，不知道老爷子有啥事。
成林不知道有人找他谈条件。
成林在刘老爷子的书房里，看见一个精瘦白发老人，看岁数应该比刘老爷子小一点，挺直都腰板高高的个子。
成林给刘老爷子拜过年，跟白发老人也客气点点头：过年好。
刘老爷子笑着说：
“成林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个爷爷是耿老。”
耿老？所谓的石公子的老泰山？
即便成林心中不喜，还是起来客气的重新给耿老问好。耿老出面找刘扬找自己，是不是又要给石公子来说情擦屁股？
耿老的确是替女婿来开脱说情的。
石公子案子现在在刘扬手里，审查基本结束，石兆琪涉嫌勾结核电集团高层牟利。如果单纯这点事，凭着耿老去卖卖老脸，可能石公子在案子审结时，就能以某种借口出来，不用在里面遭罪了。
但是现在从东镇公安厅转来的雇凶伤人案卷，让耿老也觉着难办。这边找人费时扒拉都疏通好关系，可以把人放出来了，转眼之间又让东镇警方抓走，那样事情就麻烦了。
知道当初石兆琪去报复的是成林，想要找到成林不困难。耿老跟刘老爷子同朝为官多年，在刘老爷子这里还有三分薄面。
刘扬跟成林多年同事，这个路子找到成林谈谈条件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渠道。
成林知道耿老的意图有点看轻耿老：
自己女婿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石兆琪插手地方核能建设谋取暴利你不知道？骗鬼啊！
你这样的人，退而不休，已经忘记了初心，丧失了起码的原则。
耿老喝了一口茶缓缓的对成林说：
“我有四个孩子，石兆琪是我的小女婿。
我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当年都是当兵的，他俩八四年和八六年，相继牺牲在南国边陲两山前线上，当时只有二十出头的岁数。
我的老三是一名警察，曾经遭到犯罪分子报复，浑身被砍了十一刀，如今还是跛腿走路。
老三、老四幼年的时候，因为我们老两口子工作频繁调动，他俩跟着东跑西颠，从东北到西南西北，吃了不少的苦，甚至都没有一段完整的童年记忆，这是我内疚的地方。
后来对他们，特别是对石兆琪放松要求，甚至替他出面打招呼，让他干出不少出格的事，这里面有我的错。
石兆琪在定阳雇凶围攻你这件事，你反过来把他弄残废，都是他罪有应得。
万幸没有酿成大祸，不然我没法跟周老爷子交代，也没有办法跟柯老爷子和蒋老爷子交代。”
耿老说完话，静静的看着成林。
成林感觉一种无形的压抑在胸口，想说又不知道说点啥。
他起身给耿老和刘老爷子续上茶，自己坐回椅子上半天才平静下来。
他掏出烟问耿老：
“耿老是不是抽烟？”
“五十多年的老烟枪，现在抽的不多，但是可以抽。”
成林给耿老和刘老爷子点上烟说：
“耿老是一个让我仰望的人，您和刘爷爷这一辈子人，为我们国家的富强做出了很多牺牲，对您我无话可说。
石兆琪做了错事，那是他的个人行为，按理他应该受到惩罚。
东镇警方从余猛的交代材料中得知，石兆琪这些年利用余猛等人施行报复，造成了至少十七人伤残。
他已经膨胀到敢把自己的好恶，凌驾于法律之上，这背后如果没有耿老给他的底气他不至于这样。
我只有一个条件，请耿老转告石兆琪，对于那十七个人，给予足够的补偿，老老实实去赔礼道歉。”
耿老看着成林：
“再没有了？你个人没有要求？”
成林摇摇头：
“耿老，我在您老跟前提条件，那是对您老的不尊敬。我个人没有条件，我现在在东镇工作，我知道耿老是古道热肠的人，咱们一起为东镇的核能基地建设鼓掌加油好不好？”
耿老有些激动，站起来走过来，拍拍成林肩膀：
“你这个娃娃有格局，比起石兆琪强一万倍。我会让石兆琪处理好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至于你最后的提议，我会尽力的。”
耿老走出刘老爷子院子的时候，心情美丽起来，今天的阳光好温暖，春天快来了！
送走耿老，刘老爷子看着成林扛着孩子跟进书房，他静静的看了成林一会：
“你今天的表现可以打高分。”
跟在成林后面的刘扬一脸喜色：
“爷爷是不是感觉出成林的妖道来了？”
刘老爷子摇摇头：
“不是妖道，是成熟和格局。
老耿这些年频频伸手的背后，是对他儿女的补偿心理在作怪。
从他个人角度来看，两个儿子为国捐躯，的确值得尊重。成林尊重他，把他和石兆琪的行为切割开，就这点老耿就要给成林竖大拇指。”
成林笑笑说：
“爷爷，我让荣雨把他雇凶伤人的案卷转到京城，当初就是想恶心一下耿老。如果从证据链角度来说，东镇警方的确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石兆琪涉案。
但是凭着余猛的交代材料，警方可以把石兆琪叫到东镇去问询。耿老心里明白，只要石兆琪到了东镇警方手里，把证据链补全还是有机会的。
耿老更明白，石兆琪能做初一，咱们就能做十五，老鬼的结局他应该有所耳闻。”
刘扬恨恨的说：
“胡家、耿家没有一个好鸟，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啥了？还以为自己是天老大呢。
这次成林给那帮人一个教训，把他们吓个半死天天做噩梦才好呢。”
刘老爷子指着刘扬对成林说：
“你看受你影响，刘扬现在也越来越暴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