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没睡好,谭毅峰打着哈欠进了办公室,让秘书沏杯茶来。
还没喝几口,电话响了,来电话的是王占山,依旧没抓到图乐,这个图乐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问题是还带着两个小丫头。最大的可能就是躲了起来,还需要时间慢慢查。
谭毅峰出奇的没骂他,随意叮嘱两句,王占山问他要不要下发通缉令,他想了想给否了。
虽然图乐当初撅了他面子,但绝也不能因为这点事要把图乐弄进去,他堂堂一个市长这点心胸还是有的。
主要是因为曹雨溪,他是想着通过图乐,牵扯到曹雨溪的身上,曹雨溪的老丈人家背景很强,绝不排除最后他家疏通关系,最后屁事没有的回来。
抓图乐主要为了钉死这件事,而且图乐这次等同于惹了西洲市大半个官场,对于抓他这事没人会反对。
只要在图乐身上打开口子,必然会牵扯到曹雨溪,即使他清清白白,但是被一个犯罪分子蛊惑了,一个愚蠢的帽子那是肯定跑不了的,戴上这顶帽子就等同于曹雨溪的官途到此为止了。
至于是什么罪名,他是一点也不担心,他不相信一个名号响彻西洲的黑老大屁股是干净的,即便是干净的,王占山也会替他抹是屎。
只是没想到集合全市警力,居然还是让这个图乐跑了。现在的问题是图乐一旦跑出去,必然就会联系曹雨溪。
如果曹雨溪要保他,必然会让上面问询此事,自己现在可以随意编些理由搪塞,但要是真下来通缉令,自己这边又没什么确实的证据,那可就不好解释了。
……
邓解放昨天回来的时候,胡玫没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王占山居然没把她带走。
可怜两个值班的警察,一人靠个凳子,偎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胡玫依旧在睡。
两个换班的警察在食堂打了饭上来,交班之后,邓解放吃完饭,看胡玫还在睡,没舍得叫她。
八点多,邓解放的手机响了,边上警察拿起来看了一眼,腾的坐起来:“图乐!”
“我去喊人”另外一个箭一般冲了出去,随后王占山噔噔噔的跑进来,对着邓解放道:“接”
那个警察按放在一边的录音机,随后按了声音外放。
“干什么呢老邓,这半天才接电话?”
“睡觉才起”
“胡玫呢?”
“在我旁边呢,还在睡觉”
王占山一听急了,赶紧用笔写:问他在哪里。
“操,不是吧老邓,我这刚跑路你就撬墙角?”
“别瞎说,不能瞎开玩笑,这可是弟妹又不是嫂子能随便逗。
昨天晚上对她的审讯才告一段落,困急眼了,一直睡到现在,要我叫醒她吗?”
“嘿嘿,胡说八道惯了,不用喊她,让她睡吧,反正我也屁事没有。对了,小菲拿下了吧?踏马的我怎么一直没问,这会跑路了才想起来”
“嘿嘿”邓解放笑了两声,没说话。
图乐接着说:“当初是想给你介绍个大学生,不过赶巧有个大学漏子,你就将就将就吧”
“不用了,我挺满意,这就中,我一个初中毕业还挑啥呀”
“你就跟没见过女人似的,捡个粑粑撅子都当金条,我都懒得说你”
王占山举着纸条半天,嘴张得老大,心里想,这踏马的一个在逃犯往回打电话 怎么屁有用的不说,在这扯起咸蛋来了?
“你俩都在公安局呢吧?”
终于唠到正题,王占山瞬间精神起来。
“嗯”
“谁在边上呢?王占山?”
王占山愣了一下。
“嗯”
“那得了,等以后我回去再聊吧,不过你说的,嫂子可以随便逗”
“滚吧你”
“喂,王局,把你布防蹲点儿的人都撤了吧,我现在已经在外地,找你就是让你节省点国家资源,别浪费警力了,一会我给谭市长打电话,别的和你也说不上”
嘟嘟嘟……电话挂了,王占山看着电话愣了半天。
……
谭毅峰一杯茶刚喝完,外面秘书敲门:“市长,图乐打电话过来,要不要接进来?”
“接,接进来”
谭毅峰放下茶杯,心里倒是想,这个图乐还真胆大妄为,居然敢给自己打电话。
拿起听筒:“我是谭毅峰”
“谭市长和”图乐依旧很客气。
“你在哪呢?”
“在外地,我想趁这个机会游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不然也没时间出去玩”
“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
“嗯,给您打电话就是想告诉您,我已经跑了,但是家里还有亲戚朋友,您还别为难他们的好”
“呵呵,他们犯不犯法,自然有人去管,你和我说什么?”
“因为是你下令抓我的呀”
“这是公安局的事,你找我做什么?”
“谭市长,您这就没意思了,还需要我给你说具体点吗?”
“那你说”
“行,前天下午四点十几吧,孙市长给王占山打电话,大概的意思是,把我和胡玫都抓起来,晚一点动手,先别让太多人知道,邓解放先别抓。
然后连夜审讯,把证据链坐实,别管罪名大小,先找出一样坐实了,剩的再慢慢深挖。
我说的没错吧,谭市长?您还在一边补充说,别让我有机会联系曹书记”
谭毅峰大吃一惊,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倒是不计较这些,当官的嘛,都这德行,就是我把你扳倒了换一个也许还不如你,怎么咱俩也算熟人,好说话。
所以我说,既然你没抓到我,那就这么样吧,短期我也不可能回去,咱们各自安好。
哦,对了,你不但不能动我的亲戚朋友,还得给他们多开绿灯,因为你欠我老大一个情呢”
谭毅峰也不知道说什么被图乐狂妄的言语气糊涂了,还是怎么了,竟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我欠你什么情?”
“这事现在我说了你也不信,等以后吧,不过你别想着进一步当市委书记了,能保住市长的位子还是托我的福。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电话忙音响了很久,谭毅峰才放下电话,可随即就又拿起来拨了出去。
“是占山吧,我是谭毅峰”
“啊,谭市长”
“我问你一下,前天孙市长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谁在边上?”
“没人啊”
“会不会外面有人听见?”
“不会,我当时正开车,停路边接的,就我自己,怎么了,谭市长?”
“嗯……没事,这事你和谁说过?”
“没有啊,这事我能往外说吗?市长,这事我保证,对任何人都没提过”
……
谭毅峰放下电话,孙林生那个人他了解,城府极深,绝对不可能是从他嘴里露出去的。
而且,即便是这事露了出去,也不可能详细到几点几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能从哪里泄露出去。
谭毅峰看向窗外,外面风和日丽,院子里大树的枝头,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可在他看来,一切似乎那么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