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说过寻觅爱情
就像天与地别离和重聚过程
只需要最回肠荡气之时
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
成就这故崴事
——学友哥《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韩芷走出化妆室,门内还听见夏凉不满的乒乒乓乓声。韩芷背抵走廊墙壁,无声仰望天棚节。
傅家、韩家、夏家,就像一条食物链上的三个环节。彼此吞噬,却又互相制约。夏天此时以为他已经捉住了她韩家的软肋,以净璃对韩赓的影响力为要挟;实则夏天真是太小看她韩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又怎么不会做?
她甚至更早一步将夏凉捏在掌心。只不过她比夏天更加耐心。
外人看来,《画心》是恒玖要捧红夏凉;可是韩芷却看得明白,整部《画心》为的不过都是想要撮合夏凉和傅青爵。夏凉心底真正想要的不是红,而是——要利用拍戏的机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傅青爵。
夏家的想法很明白:只要夏凉得到了傅家,那么不管将来怎样,至少夏家已经得到了傅家的一半。
此时媒体炒作傅青爵跟净璃的新闻越来越凶,夏凉感受到了威胁和绝望。所以她刚刚那一刻才想要孤注一掷,真的跟傅青爵做了吧?只可惜,傅青爵有时候压根儿就不是个男人,他绝不会被女色迷惑。
夏家怎样图谋傅家,她不管;只要夏家不要将主意打到她韩家人身上来。尤其是小弟。她也会不顾一切保护家人,她凶狠起来又怎么会比不上夏天?
“刚刚那场戏,夏凉竟然都没跟我要打底胶布,好奇怪哎。”净璃马上就要埋位,趁着定妆的间隙闭目养神,却听见服装组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
“她忘了吧?”服装b说,“她毕竟是新人,有些细节自己还照顾不到。她没助理,她经纪人韩芷又大牌,肯定没工夫帮她顾及这些的。”
“倒也说得过去。”服装A迟疑,“可是更古怪的是,我好心上去提醒她,还想帮她贴好打底胶布——毕竟是亲热戏,女孩子一旦泄露了,那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可是她却说不用,而且那眼神儿似乎还怪我多事似的。真是古怪……”
净璃的心神无法再安静下去。幸好剧务来通知埋位。
将军府中不断有人死去。小狐妖情知这是媚狐所为,媚狐需要食物,同时又是故意这样做来嫁祸小狐妖,让小狐妖再无法辩驳。
同时,媚狐这些日子一直缠着卫将军,即便将军想要再以他与她一处的借口来回护于她,也再做不到——媚狐正是要用这种方式将她逼到绝境!
却转念,小狐妖站在灯火里微笑。
虽然身处绝境,可是一想到那一次他竟然以他自己作为盾牌来保护她。虽然那三具尸体血淋淋,可是他还是选择相信她——就凭这一点,她便没什么再怕。
将军府如今已入媚狐掌控,所有曾经忠于将军和夫人的家丁都被撤换。老管家的儿子就是被挖心的三人之一,老管家含泪请辞,回了老家去;如今将军府便成了媚狐只手遮天的地方。
将军肉眼凡胎,她却要替将军守护将军府。决不让媚狐再伤了人命。
因为将军说过,他们都是他的家人。即便是一个花匠庖丁,或者小厮婢女,都是伴随他一路长大的人。将军做不到的事,便要她来做吧。尽管术法没办法与千年媚狐抗衡,至少——她可以拼命。
拼了命,也要守护他和他的家人。
夜半三更,阴气最浓。妖气遮天蔽月,正是媚狐与手下出来猎食的时间。
而这个时间,将军定然会在与媚狐欢好之后,累极而睡熟,便什么都不知道。
小狐妖守在宅院里,吓退了几个小妖的进攻。当妖气被风吹散,破晓的天色映亮天地,小狐妖这才疲惫回到房间来。
却一推门,便惊愣在原地!
房间没点灯,月亮地儿下,卫长君一身红衣如血,正背身立在那里。
“你去了哪里?”卫长君冷冷问,“原来真如夫人所说,你是狐妖,夜半前去猎食?明天一早,我是不是又会看见一具被活活挖了心的死尸?!”
他霍地转头,乌发随风猎猎。
小狐妖听见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他纵然就在眼前,他纵然曾经拼力护着他,可是他的心——已经对她生疑。
若是告诉他,他的夫人是千年媚狐;他定然会与媚狐搏命。他不是对手的……他死,不如她死。
“你叫什么名字?”惊愣里,他却柔声问出这样的话来,“认识这样久,你却还从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小狐妖静静闭上眼睛。
是他从来没问过。她没机会与他说话,他每次来也只是夜半,与她欢好之后便抽身而去。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通房的婢女,他只需要身子的欢好,不必知道她的名字。
“回将军。”小狐妖难过摇头,“身为奴婢,不配有闺名。自进入将军府以来,奴婢从前的名姓便都注定抹去。”
原本如此,中国古来千年的规矩。为奴为婢,不必有名姓;便是正室夫人,不过一个姓氏,简称某某氏即可,世人皆不可知其闺名。
“也罢。你的名,我来取。”卫长君长臂骤扬,便将小狐妖困在怀中!
无尽辗转,净璃忽地分不清现实抑或拍戏,只能在他掌心颤抖。耳畔是他沙哑的呢喃,“我看见的都是你的眼睛,你的……她说你是妖精,我倒是同意。如果不是妖精,怎么会钻进我的心,让我再对她没有渴望,满心只想着你?”
小狐妖流泪承欢,“便让奴当将军的妖精。只为将军臣服的妖精……”
红烛跳跃,卫长君起身早朝。映着红灯,却主动为她画眉。
张敞画眉、举案齐眉;画眉深浅入时无……女子一双眉,从来都是夫妻恩爱的代指。却没想到,将军却亲自为她一个奴婢画眉。
晨光初起,卫长君搁下手中黛笔,温柔浅笑,“眉若青岚,目若琉璃。从此你便有了名,我赐你名曰:青璃。”
说罢朗声长笑,红衣起身,披着晨光而去!
“卡!不错不错!”陈导都轻轻击掌。
净璃却与小狐妖一般,还被困在那一瞬的宛如梦魇里,无法醒来。后期的剧本全都没用,只是导演在开拍前给说戏,现场给分角色台词的脚本,所以净璃完全不知道青爵会这样回答。
眉如青岚,目如琉璃,所以他赐给她名曰青璃。按照剧情,这样的安排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现实里,她如何能不多想一层?
青璃,他的青,她的璃。如果名字是一个人的记号,主宰一个人的命运——那么他岂不是将他与她,合二为一?
因照片的出现,媒体已经再也不肯等。青爵刚下戏,外头的媒体已经集体叫喊起来,非要青爵接受采访。
这样越来越坐实的绯闻,顾净璃的意见不重要,她的名气与青爵还没办法比;媒体想要的口实是青爵的。
剧组宣传都慌了神,过来问青爵的意思,“十二少,我们真的挡不住了。刚刚保安跟几个记者已经厮打起来。十二少您看……”
不管怎么样,此时都需要青爵出面了。他可以打太极,至少能平息一下现场的情绪。
青爵倒是淡然一笑,“我没说我不接受采访啊。你们拦着他们干什么?都进来吧。”
“嗄?”宣传差点没以为自己穿越了。十二少从来不接受被动的采访,除非是他钦点的媒体;今儿的十二少怎么转性了?
今儿这么棘手的问题,难道十二少反倒不当回事了?
媒体蜂拥而至,小小的化妆室被挤得快要爆炸。各种话筒、镜头全都快伸到青爵脸上来,只怕错漏了青爵的一个神情,或者一声叹息。
当今第一偶像直面绯闻,回答传媒提问——这将是一个多么轰动的新闻!
“十二少请你说说,跟顾净璃到底发展如何?顾净璃不穿胸衣于凌晨从十二少的房间里走出来——请问你们在练习排戏么?”记者问的挺小心。
不过青爵却“噗”地一声笑起来,黑瞳撒娇一般地凝视那女记者,“你故意下套害我,哦?你当我们拍A.片呢,还要练习解开胸衣么?”
“哈哈……”大家都没忍住,笑开。
青爵抢回从容,缓缓微笑。他轻易不笑,一笑肯定迷死人。他促狭眨眼,“我这个人的习惯是这样,拍戏的时候肯定只回答与戏有关的事情。这样我才对得起导演,对得起投资商。所以我就用戏里的情节来回答你们的提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