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了教学楼的大厅,与程洋临别时,我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诫道:“再努努力吧哥们!你还是有希望考第一的。不像我,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语罢,我便在他的复杂表情中,转过身去,潇洒地走向,自己的命运……
我不知道后来的程洋,有没有考得第一;只确定他肯定是没有“混”的。
因为,我始终没有听过他的“名号”。
在那以后,我也再没有主动与他有过接触。
一分钟以前,我突然很想联系到他,于是便去了他的qq。就看见了他主页的背景图片上,写着这样一段话:“遭受过人生的不幸,但仍期待幸福。受到过别人的背叛,但仍勇敢的去爱。看见过世间的丑恶,但仍付出善意。最强大的不是无畏赴死,也不是破坏,而是从黑暗和死地中坚信自己生命的向上,并为此不断攀爬。”
果然,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程洋”。
单纯的人,成长过程中又怎会不受到伤害伤?但只要拥有真正的善良,便拥有了粘合一切破碎的力量。
我决定继续我的不打扰。
只在这里,诚挚的祝愿他,以及天下间所有拥有类似高尚品格的朋友们,永葆初心,前程似锦!
当我踏着沉重的步伐,抱着必死的决心,踏入我班级所在的楼层时,竟在楼道里,遇到了一位“故人”。
“天涯!你终于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言语虽然激动,可她的音量却是压的很低。因为那时,还是上课的时间。
看着那已经变长的头发,还有些微微发福的身体,我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李洋……”我轻呼着她的名字,不禁莞尔,打趣道:“我今天好像就注定绕不开你们这些叫‘李洋’的了!”
她顿了顿,亦是爽朗一笑。沉默间,往事纷纷浮现。
一中真大,想不到这位当时在初中的毕业前聚会上,陪我“一醉方休”的女孩儿,竟和我在同一所高中里,继续当了这么久校友,我却刚刚发现。
她左右看了看,走到距我仅有一步之遥的位置时,面向我站定。没有寒暄,直接开口道:“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给我个面子不?”
还不待我进一步询问,她便表明来意道:“用砖头砸你的那个女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在和你揍的那小子处对象,一时冲动,才冒了‘虎气’的。谁知道那小子特别没种,已经告到老师那里了!小姑娘现在特别担心,怕事情牵扯到她。你能在学校处理这件事时,不把她抖出来不?”
最是落魄少年情,长使英雄难忘怀!
我虽不是英雄,但也有成为英雄的“情结”。
面对有着“同醉”情谊的“恰同学少年”,我又怎会忍心拒绝?
虽然,被砸的那个,另有其人。
但我相信那个善良的“男洋”,一定会原谅眼前这位同样善良的“女洋”的。
毕竟,我们曾一起做过三年同窗。
而且,这两个“洋”为的,还都不是自己。
刚好程洋又并无大碍,于是我便自作主张,点头答应了李洋的请求。
得到我的首肯,她突然抬手捶了我一拳,开心地称赞道:“我就知道你够意思!”
我笑了笑,无心与她多聊。只因她在刚才的言语里,还给我传递了另外一个消息,那个怂逼他妈的竟然做出了,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之间发生矛盾时,最为不齿的行为——告老师!
见我皱眉沉思,她又提醒道:“你自己小心点!那个李扬,好像在到处找你。”
我本想装作无所谓地摆摆手,再吹上一句牛逼。可看着她眼神里的担忧,我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宽慰道:“放心吧,我早有准备!”
下课的铃声,适时响起。使得突然没了话题的我与李洋之间,终于有了可以“道别”的理由。
转身,离开。
没有再见。
我才刚一迈入自己班级的门口,便在同学们那些叽叽喳喳的言语中,得到了另外一条使我头大无比的“指令”:“班主任让你回来后,去办公室找她一趟。”
在下定决心面对李扬时,我虽然紧张,但已没了丝毫惧意。
如今听到了班主任的“传唤”时,我却烦闷不已。
当时的我与妈妈之间,刚发生过“踢碎茶几事件”后不久,关系并未缓和。
我所担忧的,是若是此时再被学校找了家长的话,少不了又是一顿臭骂。
要只是挨顿臭骂,倒也没甚所谓。我真正怕的,是在新旧伤痕叠加之下,我们母子之间的裂痕,再也无法愈合!
“苍天啊!大地啊!我他妈的遇到的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啊!这个嚣张跋扈到随便辱骂路人,又自报是李扬小弟的家伙,怎么会是个‘告老师’的傻逼呢!”
我正自在班级的门口处,哀怨苍天大地的不公之时,大帝不知何时“飘”到了我的身边。
他拍了拍对其毫无察觉的我,“斥责”道:“你打架为啥不叫我呢?瞧不起我?没把我当朋友?”
被“吵醒”的我,看了他一眼,刚想说我本来是准备要叫你的,因为决定和李扬死磕了。但开口就成了,“哎!别他妈的提了!那个傻逼告到学校那里了!幸亏没找你,不然现在你正和我一起闹心呢!”
他先是一愣,旋即幸灾乐祸道:“哈哈!那你完了!你妈又得骂你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心情搭理他的“丑恶嘴脸”,动身朝班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他在后面追问道:“你干啥去啊?”
我还是没有理他。
“晚上放学我等你,咱俩一起走!”他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此言,我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暖流,多少冲淡了一些阴霾。
虽然我仍旧没有理他,可在迈向“审判厅”的步伐里,慷慨之余,又多了些许从容。
可那位钟爱蹦迪的“老少女”,在简单地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却并没对此事给出任何关乎是非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