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风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京城,当年母亲去世后,父亲整个人备受打击,一蹶不振。
陆时风知道母亲的死讯时关在房间里哭了两天,参加完母亲的后事,陆时风回到了京城。
疼爱他的母亲再也不在了,整个陆家变得空荡荡,陆时风开始埋怨父亲为什么要和母亲吵架。
如果父亲当时能多让着母亲一点,那母亲就不会执意要回炎城,也就不会出车祸。
陆时风那时还在读高中,迟到的叛逆期终归还是到来了,他和陆景言大吵了一架。
陆时风说陆景言专权,说陆景言霸道,都是因为他,这个家才散了,都是因为他,母亲才会出事。
陆时风口不择言,他实在是太想念母亲了,不清楚自己的父亲此刻也十分自责和难过。
陆景言只是沉默。
陆时风考上大学后搬了出去自己住,等他本硕博读完之后就离开了京城,去了母亲的老家。
他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当年想要学医,只是脑子里反复想起自己的母亲出了车祸救不回来的画面。
他知道当年抢救的医生也是尽力了,可是他无法摆脱没救回来的噩梦。
他后来经常做梦,梦见母亲当年出了车祸后被送到了他的医院,他救活了母亲。
清醒后久久回不了神。
当年没救回来不是陆时风的错,但陆时风过不了心里这个坎。
毕业后他没留在京城,而是直接飞到了炎城,入职了一家普通医院。
平时日子过得很简单,除了在医院上班的时间,偶尔还会去周边坐诊。
没事的时候就去逛逛书店,一坐一个下午。
工作两年后,他听到同事说起一个奇怪的病例,陆时风有些好奇,便也试着去看看。
他来到了时家,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小孩,很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没了呼吸。
陆时风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恍惚间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治好这个孩子。
陆时风来看了好几回,开了一些药,配合针灸,效果不算很大,但比起之前的医生已经好太多了。
慢慢的,陆时风就成了这孩子的主治医生,他知道这小孩叫时千,是时家最小的儿子。
陆时风觉得时千十分亲切,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不过时千总是不清醒,生病时会迷迷糊糊抱着他的手不肯放开,一直小声地喊着“哥哥”。
陆时风安抚地拍了拍时千的背,估计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了。
在陆时风的照料下,时千的病情总算比之前稳定了不少,能蹦能跳,陆时风就慢慢减少了过来的次数。
等时千复学回去读书后,陆时风就再也没见过时千了。
陆时风当时将孟倾的消息告诉孟庞,孟倾回到孟家后孟庞还带着孟倾专门飞来炎城一趟和他道谢。
这次孟倾生日宴,孟庞让陆时风无论如何都要回来,还说这么多年没回京城,是时候回来看看了。
陆时风本想拒绝,但孟倾也发了好多次消息过来,完全不像他听说的商场上冷酷无情的孟总。
陆时风能感觉到最近几次孟倾对他的态度比起之前更加礼貌客气,还带着些亲近,想着孟倾应当是把他当成哥哥了。
毕竟孟家和陆家以前关系就很亲近,要是关瑶没出事,孟倾没走丢,他和孟倾估计就会像亲兄弟一样一起长大。
罢了,也是时候回京城看看了,陆时风将自己放逐在炎城,但这几年他也渐渐想开了。
当年伤心的不止他一个,自己的父亲何尝不难过?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还放不下,还将自己困在原地。
陆时风跟着陆亦白进来,先是去和陆士诚打了招呼。
陆士诚一把抱住自己这个离家多年的侄子,“时风,你也真狠得下心,这么久都不回来看我这个叔叔,我都想死你了!”
“在炎城工作得还开心吗?我给你打的钱怎么都不用?自己够钱花吗?”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在那边吃不好就回家,你爸那个样子我们不管他,你来叔叔这里,叔叔的家不也是你的家?”
“治庭也天天念叨着你,以前他最爱跟在你屁股后面跑了,全家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一个人的话。”
“你看你一不在,没人管得了他了,一天天的不好好读书,搞了个乱七八糟的游戏俱乐部玩。”
陆士诚往角落一瞅,刚好看到陆治庭和他那几个同学,拍了拍陆时风的肩膀,让他往那头看。
“看,人就在那,怎么看着像是在欺负同学?时风啊,你回来了,就替叔多管管他!”
陆时风点点头,朝陆士诚笑笑,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孟倾,点了点头。
“孟倾,生日快乐,欢迎回来,给你的生日礼物。”
陆时风将手上拎着的一个袋子递给孟倾,孟倾礼貌接过,果然是手表。
以前陆时风这个大舅子就爱送手表,时千一柜子手表是陆时风送的,他一柜子手表也是陆时风送的。
陆时风和孟倾聊了两句,就往陆治庭那头走,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时家那小孩好像也在?
陆治庭此刻正整个人扒在时千身上,抓着时千的手不放。
“哥,大神,爹,你带带我吧,你带我打几局行不?”
“你要是带我玩,我立马认你当爸爸!”
时千:“……”
时千挣脱不开,其他人也扒拉不开陆治庭。
陆治庭跟个八爪鱼似的,甩掉一只手还有一只手,无穷无尽的手不停地扒过来。
整个人和之前完全大变样,为了求时千带他打游戏,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陆时风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陆治庭扒拉着时千不放。
“陆治庭,你又在欺负同学了?”
陆治庭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站在不远处的陆时风,马上惊喜地跳了起来,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陆时风。
“哥!你总算回来看我了!”陆治庭十分激动。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都多大个人了。”
陆时风费劲将陆治庭从他身上扯下来,这孩子,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哥!我给你介绍个同学,我新认识的好朋友,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