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辞是来求付厌止帮忙的,他向来清楚付厌止在找人这方面比他有手段。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
姜软软离开后,付厌止就没有再见过段辞,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面前的男人。
他眼神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憔悴,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寒冬,整个人迷茫又无助。
在付厌止的记忆里,段辞不该是这样的,以至于他刚才看见他的第一眼都有些不太敢相信。
段辞看见付厌止,开口询问:“付厌止,你知道软软去了哪里吗?”
段辞知道的,付厌止也喜欢姜软软,所以她消失了两年多,也许他查过她的下落。
而付厌止没有情绪的回了句:“无可奉告。”
段辞平静憔悴的眼眸燃起一丝希望,因为付厌止说的不是不知道,而是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的意思就是他知道。
段辞眸光转动,声音都激动了几分,“付厌止,你知道软软去了哪里对不对?”转而眉毛塌下来,一副哀求的神情:“你告诉我,告诉我她在哪里?”
付厌止对他的恳求视而不见,依旧冷着脸,“我不知道,段辞,是你自己守不住人,如今装出这副模样是要给谁看?
呵……要不是软软起诉与你离婚,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还有家暴这个属性啊?怪不得四年前我邀请软软参加瑞安宴会那次,她手臂上会有红痕。
我当时还疑惑是怎么弄的,现在想来,才知是你留的,也就是说软软那次在参加宴会之前你用皮带抽过她对吗?并且不给人上药就直接带去了宴会。”
不想这些还好,一想这些付厌止就恨不能现在给段辞两拳。
段辞眼中的希望光芒消失殆尽,嘴唇微颤:“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但是我求你,求你告诉我软软去了哪里?我真的好想她。”
付厌止有些不可置信,段辞求人?他这个表哥何时求过人?向来以自我为中心的孤傲男人也会有求人的一天吗?
付厌止挑起眉尾,态度依旧冷漠:“我说了我不知道,你求我也没用。”
如若放在以前,付厌止这样的态度估计段辞早就和他互怼起来了,可现在段辞根本不敢和付厌止撕破脸,他深知,姜软软唯一的下落或许只有付厌止知道。
“厌止,我求你,算我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付厌止脸色不耐,丢下一句“我不知道”就打开门走了进去,把段辞关在门外不再理会。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段辞眼中仅剩的一丝微弱光芒也被彻底熄灭,所有的希望都已破灭。
他有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看着那扇门,那双眸子中映照的疲意,如同冬日阳光下被遮挡的一片暮色。
他一直在付厌止住处的门口站了许久才离开,他真的知道错了!
从两年半前姜软软离开后,他没有哪一天不在后悔当初的行为,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愿意告诉他姜软软去了哪里?
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的,如果姜软软不愿意回到他身边,他也不会再逼迫她,只要能远远地仰望她足矣。
段辞离开的时候,付厌止透过窗户看见了他的背影,向来挺拔的身影此刻在暮色中也显得孤寂而凄凉,仿佛孤身一人独自面对着无尽的寂寞。
段辞回到家后打电话给属下,让他找几个人盯着付厌止。
林冉见他回来,想着给他做些好吃的。段辞以没胃口回绝了,上了二楼又开始把自己关在姜软软的房间里。
他在付厌止的住处等了一天一夜,而付厌止的那双眼睛里分明写着他知道,他知道姜软软的下落却不愿意告诉他。
林冉还是做了点东西端上楼,想打开次卧的门,可是已经被段辞从里面反锁上。她面露担忧地敲了敲门:“小辞,你和妈聊聊好吗?”
没有回应,林冉又敲了敲门,“小辞,妈知道你难受,你有什么心里话有什么不开心的和我说说好吗?你这样妈真的放心不下。”
终于,房门从里面打开,段辞疲倦着一张脸:“妈,我没事。”
林冉满眼心疼,这两年半来,别人不知,她却知自己儿子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林冉把东西端了进去放桌上,逼哄着让段辞多少吃一些。
男人像是应付任务般吃了几口,期间,林冉问他:“小辞,你是不是怨恨我和你爸?若不是当年我们逼着你娶软软,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看见你如今这样,妈心里也不好受,也的确怪我和你爸,当年不该一意孤行逼着你和软软结婚,小辞,算妈求你放下软软,别在折磨自己了好吗?”
段辞停下手中吃东西的动作,带着一种复杂情绪看向林冉,“妈,我不怪你们,真的。我不后悔娶软软,这一生也从不后悔认识她。”
他无法再责怪父母当年的逼迫,也无法再怨姜软软当年的一意孤行。
他曾恨过,怨过、可从他明确知道自己爱上姜软软的那一刻起,所谓的怪和怨就已然化作了感谢。
他感恩上苍能让他认识姜软软,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爱上她,他此生无怨无悔,哪怕这份爱让他感到痛,他也甘愿承受。
他曾抗拒过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可他无法否认,比起抗拒,他更加贪恋,哪怕爱上的这个人永远不会爱上他,哪怕这份贪恋让他此生都无法再快乐起来,他也不后悔。
段辞眸光带着一丝期待和哀求看向林冉:“妈,您和我爸真的不知道软软去了哪里吗?还是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
妈,如果您知道,求您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逼迫她,我只想,就只是想见见她,哪怕让我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林冉拉起他的手放在掌心拍了拍,“小辞,不是我们不愿意告诉你,是我们真的不知道,软软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和你爸去找过软软的父母,可软软父母给的答案也是不知道。软软离开时只是给他们留下一封信,并未说明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