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怀璟带着人离开,司夜凛也很想抛下这一切,不管不顾地追上去。
可他身后,是无数星澜国的士兵,无数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司夜凛的脚步跟着迈进了一步,却无法再寸进分毫。
魂牵梦萦的少女和牵挂她的雄性兽人走了那样多,却是不能再多他一个。
少女离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气息也消散了个干净。
司夜凛眼眸失焦,只感觉心口传来了一阵剧痛,唇角溢出了血痕,而后失控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他这行为甚至是有些疯癫,与之前的冷静自持模样大不相同。
许多怪异的目光都落到了司夜凛的身上,睿渊也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
要是以前,睿渊肯定是要嘲笑一番司夜凛的。
可现在他看着司夜凛癫狂的模样,心头也是被巨大的悲伤填满。
沈悦予……没有了。
而他,是帮凶。
……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然而却是没有人注意到,在沈悦予脑海深处,传来了系统低低的播报声。
【滴——系统检测到,目标人物司夜凛好感度已达100!!!人物司夜凛,已完全攻略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神秘大奖,一阶升级攻击力已发放!】
【滴——系统检测到,目标人物睿渊好感度已达80!人物睿渊,已攻略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一阶升级攻击力,已为您自动将攻击力升为ss级!】
【……】
系统不间断的播报声不断在脑海中响起,然而这一次,沈悦予却是没有及时回答他的话。
-------------------------------------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
这个月里,司夜凛主动放弃了攻打伊偭市,他似乎陷入了沉寂,不再参与这一场战役。
连带着睿渊,也暂时退出了战场。
虽然江泽野也退出了103区军队,但伊偭市得以喘息,重新获得了103区的支援。
两方又是持续交战了几个月,第五个月,星澜国皇帝亲自参战,却是在一场战役中遭遇不测,殒命战场。
星澜国时局混乱,大皇子司夜凛一蹶不振,这个时候教皇揭露身份,竟然是假死的五皇子。
因为强大的攻击力和皇室血脉,五皇子司怀璟顺利继位。
司怀璟继位后,加大了征伐103区的进度,连攻几处要害之地,然而却是加重了许多兽人伤亡。
同月,星澜国先皇后在病中去世。
第七个月,司怀璟不再对皇位上心,开始频繁外出,战事也不再和以前一样猛烈,被103区反攻。
第八个月,司怀璟和司夜凛之间达成协议,司怀璟退位,司夜凛继位。
司夜凛继位后,在第九个月与103区签订了止战协议,双方各自安好,兽人百姓逐渐恢复修养……
虽然战争停止,可仍旧有不少兽人议论着那名传说中的高等级雌性。
茶楼里,说书人在台上兴致盎然地讲着故事。
“说起那位拥有5s级精神力和2s级攻击力的高等级雌性啊,还真是神奇。”
讲台的人提起这件事情,是满脸的兴奋:
“就算是彻底失控的ss级雄性,她挥手就可以安抚啊!简直是骇人听闻!”
说着,他后方的屏幕里播放起了当时直播的一些片段。
台下的兽人看着这一幕,都是满脸的惊奇。
“天啊,那位大人可真美啊!就算是反复看了这么多遍,我还是会为她的美貌而心动!”
“美算什么,你看那逆天的安抚能力,简直了!要是她没有死就好了!”
“是啊,拥有这样强大实力的雌性,谁能想到当时竟然被星澜国和103区同时牺牲啊!”
“……”
听着下方的声音,说书人干咳了一声:“话也不能这样说。”
“当时要不是那位雌性大人帮我们守下了伊偭市,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兽人呢!”
这话落下,台下一旁热议。
其实人性就是这样,你强,自然有人仰慕,但当你强大到让所有人都开始畏惧恐慌拿捏不定之后,他们就会想着去除掉那个最强的人。
这样的人在上位者眼里,是异端,是最不确定的变动因素。
“那这样说,那位大人知道死了吗?”
“我听说当时教皇有带她去见兽神,没有救活吗?”
“兽神大人又不是万能的!哎,也许是天妒英才吧,让这样惊才绝艳的人早早殒命……”
“……”
听着茶楼下方一片的惋惜唏嘘之声,阁楼上一名少女轻轻抿了一口茶,眉头微微皱起。
“啊……都说多少遍了,他们怎么还在说这件事情,都快给盘包浆了。”
在少女身边,站着一名身形高大的冷峻男人,他有着一头鸦色碎发,以及棱角分明的脸颊。
“妻主不想听,我们换个地方去玩。”
男人看着少女的眼里满是关心,眼里有且只看着她一个人。
“嗯,陆可无你别老是站着,怎么还不习惯坐呢?”少女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小白狐,你想走吗?”少女挑眉,看向对面的白发白衣男人。
那男人与陆可无的气质完全不同,显得格外矜贵优雅,却又带着几分深不可测的清冷温柔。
“妻主要离开这里,我自当奉陪。”男人说着,替少女把杯子里的茶水加上。
少女一头黑发,脸颊看起来很是娇美,但距离绝美程度,还是有些不够的。
“明天我要易容个别的模样。”少女捏着自己的黑发:
“我还是喜欢我本来的金发。”
白发男人哂笑:“好,明天换。”
“你今天,是不是又去见兽神了?”少女看着他:“你不会又背着我在搞什么鬼点子吧?”
这少女,正是易容的沈悦予,而她对面的白发男人,是司怀璟。
“我已决心和妻主离开,今日是去做个告别。”司怀璟眼眸带笑。
“我总是猜不透你的心思。”沈悦予淡淡摇头:“而你却很快能够猜到我的。”
“就连我最想方设法的那一次,也不过只骗了你一小会而已。”
司怀璟眸光微闪:“可仅仅只是那一小会,就差点把我的理智给焚了个干净。”
这话落下,几人的记忆都不禁回到了当时。
当时他们以为沈悦予真给死了,着急至极地送她先回了兽神处。
兽神本来是不想见的,但架不住司怀璟的强烈要求,还是现身查看沈悦予的情况。
少女冰冷的身体被司怀璟小心放在叠了他教皇服的地面上。
周围四个男人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一幕,眼睛都不同程度的红了,可见刚刚哭过。
兽神仔细查看着沈悦予的情况,陆可无见此,焦急地询问:
“我妻主她……怎么样?”
“她真的……”剩下的字,陆可无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害怕听到那些话。
兽神眉头皱起:“死了。”
这话落下,几个男人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不可能。”司怀璟声音冰冷,一贯的淡淡笑意只剩了沉重和焦急:
“你能救她,是吗?”
毕竟沈悦予当时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会死,他才没有出手,而且如今他也依旧不相信沈悦予会出事。
这话落下,几个男人焦急的目光都落到了兽神身上。
兽神立刻感受到了压力,但还是回答:“我救不了。”
“是吗?”司怀璟看着兽神,眼底一片冰冷。
兽神想着自己还需要司怀璟替他收集信仰值,于是开口:“我……”
这话落下,陆可无急得不行,他抱着浑身冰冷的少女红着眼,眼里还是有滚烫的热水滴落而下,落在少女的脸颊上。
“姐姐……”许言酌看着少女,眼底带了疯狂:
“都是他们害了你,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攻击力不够,可他有足够的经商能力,这些人害了沈悦予,他不会轻易作罢!
“阿予,别离开我。”江泽野也慌了,紧紧抓着少女的手舍不得放开。
“我错了,我当时就不该卷入那些战役里……”
几人正悲伤不已,气氛沉闷无比,被陆可无紧紧抱着的少女,忽然胸腔发出了轻轻的震动。
“不是,谁哭这么难听,给我笑醒了。”
本来格外悲怆的气氛刹那一片死寂。
众人难以置信地抬眼看过去,见之前还浑身冰冷有气无力的少女,缓缓睁开了那双很是漂亮的紫色眼眸。
“等等,陆可无你松点手,给我胳膊抱麻了。”
陆可无呆愣地松了一点手:“主,主人……?”
司怀璟看着沈悦予起身,诧异挑眉:“现在不装了?”
“嗯。”沈悦予的声音里带了点沙哑:
“时间到了,装死太累了。”
司怀璟:“……”
陆可无:“……”
江泽野:“……”
许言酌:“……”
兽神:“……”
气氛一时尴尬,兽神干咳了一声:“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好歹要听我说完啊!”
“我的意思是说,我救不了她,她自己会醒。”
空气变得更沉闷了起来。
“……”
沈悦予擦了擦脸上的水,立刻皱了皱眉:
“喂,这是谁掉的眼泪啊,哭这么多,不要命了!这不会缺水的吗?”
话落,又是一片死寂。
江泽野率先扑了上去,把少女紧紧地抱入了自己的怀中,
“阿予,你醒了,真是……真是太好了。”
“我差点,就以为再次失去了你,真要给你守一辈子墓了。”
沈悦予能够感觉到,江泽野的身形还在微微发抖,很显然他还没有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他抱着自己的手,很用力,用力到想要把她抱进自己的身体里。
沈悦予身体微僵,她也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的做法,给江泽野造成了伤害。
再抬眼看过去,除了司怀璟,其余几人都不同程度地红了眼,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尤其是许言酌,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可见他的真的很难过。
他们,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这样的。
沈悦予闭了闭眼,她伸出小手,拍了拍江泽野的宽阔背脊,像是安慰小孩子那样:
“好了,好了,别哭。”
说着,沈悦予低声询问:“我这次假死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因为担心死得太假,他们不信,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们。”
“让你们伤心难过,是我的错。”
“阿予。”江泽野的声音闷闷的:
“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说着,江泽野激动地把泪意咽回去:
“我们难过不是因为你假死,是因为我们不能失去你。”
他的声音很是认真,仔细看去,之前威风帅气的男人,一身军装还带着血,浑身狼狈得很,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更换。
再看其余几人,都显得很是焦急狼狈。
“主人,醒了,就好。”陆可无冷沉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好像是阳光破开了乌云。
“姐姐,你在我的世界里,比一切都重要。”许言酌声音诚恳。
他之前受了伤浑身都疼得要死,可见沈悦予出事他急得不行,都忽略了那些疼痛拼命跟了过来。
现在见沈悦予好好的,他才重新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
沈悦予见他们这样,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半晌,她艰难开口:“谢谢你们。”
“但是我这样做,并不是只是觉得好玩戏耍你们。”
说着,沈悦予皱眉:“星澜国和103区交战,且各方势力都注意到了我,我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完美脱身,且能够在兽人伤亡程度最小的情况下,保住伊偭市。”
这样的确,是一个极好的自保方法。
她一死,当然没有人再去算计她。
“嗯。”江泽野点头:“我的阿予,很聪明。”
江泽野说着,脸上露出笑容:“不过刚刚,的确是吓死我了!”
几人不禁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个时候,没有人去责怪沈悦予,他们有的,只有开心。
开心自己的心上人,还能好好地活着,有这一点,那就够了。
“你这一招,险些将我都给骗了进去。”司怀璟蹲下看着沈悦予的脸:
“这算计的手法,还真是……”
“当然,我这招的灵感,可是来源于你啊。”
沈悦予盯着司怀璟:
“毕竟你骗我假死一次,我再骗你一次,我们之间,是不是算抵平了。”
司怀璟眯了眯眼。
他第一次这样后悔,把这样的算计用在沈悦予的身上,让她给学了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