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下,围满了兵马,弃神子跨着白马,带领无数的人前来围剿,扫眼一看,皆是密密麻麻的身影。
青楼一事后,还是给他找到了这里来,南宫家的余孽一日不死,他寝食难安。
“哼,不周神山,隐世仙翁,总算是让我见到你的真容了。”
“青楼之中,遮遮掩掩,可真是费劲。”
弃神子看着早就在山门前等候的仙翁,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尽管他再厉害,也无法逃脱皇权的制裁,当今天子,才是天道。
修行者又如何?
“大人,不周山是神山,莫要说污言秽语,玷污了这神性。”
仙翁如神般屹立于山门前,尽管对方有千军万马,也丝毫没有惧色。
“哼,神性?”弃神子冷哼一声,从白马中跳落,歪嘴道责骂道,“你私藏犯人之后,污秽之意就不怕脏了这神山吗?你该当何罪?”
“你若不把犯人之后交出来,我便平了这山!”
弃神子话一出,仙翁嗔怒,居然敢对神山不敬。
一道法气喷虹而出,化作十道天手,瞬间将弃神子威压于地,所谓国之大祭司,在仙翁面前不过尔尔。
轰的一声爆响,地面震裂,法气平铺百里,虹光满天,弃神子奋力挣扎,居然无济于事,这仙翁真乃神人也。
不稍一会,他便骨裂浑身是血,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半张脸毁容,看到了森森白骨,修为被削去了一半。
此情恐怖如斯,所有的兵马吓得昂头后退,被瞬间震慑到了。
此人犹如神助,出手便天崩地裂,谁人敢挡!
一时之间,没一个人敢上,任由大祭司在地中受苦,惨叫连连。
“你毁了我徒,这是还你的,一报还一报,你不冤。”
仙翁轻声说道,却声如洪钟,一字一句犹如法旨。
可就在此时,突然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的身影,或出天地法相,或身外化身,法器镇压不周山的山运,术法筹天,无边无际之力,齐抗仙翁。
与此同时,无数的声音传来,试图与仙翁交涉。
“高人,天子下旨,我等也无能为力,你修为高深,不用为了红尘之事,断了自己的修为天根。”
“所言极是,我等前来只是助阵,不想与您交锋,你交出犯人之后,我等万万不敢侵犯神山。”
“前辈,莫要固执,交出犯人之后吧,红尘俗世,应该与你无关,我们不会为难你。”
一字一句,仿佛都在道德绑架着仙翁,天子即是天,他们来卖皇上一个面子,不想动粗,可却不顾仙翁的感受。
此时被威压于地的弃神子狂妄大笑,宛如一个疯子,含血嘲讽道:“哈哈哈,跟我斗,有种你就杀了我,你斗得过我,斗得过天下吗?哈哈哈哈……”
妄语如针,刺痛着仙翁的每根神经,可他所说这话,不无道理。
他之所以这么狂,还不是有朝廷撑腰,还不是有天子当背景。
这世间的修行人,有多少又能真正超脱红尘,这些人全是奉旨前来。
仙翁苦笑了一下,大手一挥道:“各位的无奈,我知晓了,可我与小徒有缘,这是我的劫,既然你们认为他有罪,那他的罪,我一人顶之,我的命,还尽他一切足够,希望各位高抬贵手,放小徒一马,我不周山的一切恩怨,也算与世俗两清了。”
说完后,没有丝毫犹豫,慷慨赴死!
一掌挥之心口,万道法气穿心而过,他从容坐于地面,宛如羽化登仙一样,慢慢的闭上了双眼,片刻不到,便已经仙逝而去。
众人皆惊,如此高深的修为,居然为了一小儿去死?
这是何等心胸和善心仁义?世间有几人能做到。
不愧是不周山中的仙翁,所思所想所做,无人能匹敌。
见仙翁已死,弃神子狂笑不已,单脚站了起来,满脸是血,一只血眼瞪着仙翁的尸体大喝道:“傻子,你死了,你的徒弟照样要死,想一命抵一命,你还得清吗?敢毁我,我便荡平你这不周山。”
此时弃神子的愤怒和怨恨达到了极致,仙翁废了他一半修为,毁了他的容,断了他的腿,伤了他的眼。
此仇不报非君子,而那个南宫家的余孽,也不得好死!
“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已经一命还一命,所欠的罪,也该还清了,你别太过分。”
“此事你联我等之志,回去禀告皇上即可,不要再做妄图杀孽之事,不然我等也不会放过你。”
“你是大祭司,但不是神,不是什么事都由得你来,不要太过分了。”
这些人突然倒戈,毕竟仙翁所做之事太过仁义好善,他们自愧不如。
如今一命还一命,什么罪孽都该偿还清了,再这样妄图杀孽,他们也不同意。
众怒难犯,弃神子如今重伤,更是不敢与这些人为敌。
只是没想到自己找来的人,给自己倒打一耙,让他有些恼火,但又毫无办法,只能忍让。
“哼,咱们走着瞧!南宫家的余孽给我听好了,我知道你在山中,这事没完,你给我小心点。”
说完后,在手下的搀扶下,骑马带兵离开,其他的人看着仙翁的尸体,只是留下一声声叹息,拂袖而去。
此时的南宫寒,在山门之后目睹了一下,跪地痛哭。
他声嘶力竭的呐喊,未能劝动师傅半分半毫,他想出去救师傅,却无能为力!
他多想死的那个人是自己,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门终于开了,而南宫寒早已经双眼哭出血泪,他爬出山外,紧紧搂住了师傅的尸体,心中怨恨深重,只想杀了今天山外的所有人。
朝廷无眼,不分好坏,恶人当道。
修行者愚忠,逼死好人,无脑无心,自私自利。
特别是这个大祭司,害他全家,逼死师傅,打残师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眼睁睁看着师傅死去的南宫寒,心负万仇,怨恨重如千山。
抱着师傅的尸体,声嘶力竭的呐喊,血泪染面。
他将师傅埋葬于不周山之中,日夜跪拜奉守,尽心尽孝,直到师兄的醒来。
七七四十九天后,逆无忌从血池爬出,而他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阴阳逆乱,半人半鬼的鬼人,甚至没了根子,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他仿佛无法接受自己的降维,宛如疯子一样在不周山到处打砸,乱吼乱叫,直到南宫寒告诉他,师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