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星在桃花树下的光影中再次短暂地睁开了眼,带着一丝恍惚。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随即身子又如同被风卷起的桃花瓣,迅速地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气和顾玉渊那双惊愕的眼。
顾玉渊迅速着手,试图抓住那一抹即将消散的气息,但他的手指只能穿过沈黛星变得透明虚无的身影。
桃花树似乎没了生机,枝叶开始迅速地枯萎,花瓣也纷纷扬扬地飘落。
满地凋零的桃花。
“玉星!”顾玉渊双目赤红。
沈黛星的魂魄与这棵桃花树息息相关,如今树已如此,那她的情况更是岌岌可危。
树死则魂散,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顾玉渊给桃花树输送大量的法力,试图救活这棵树。
然而,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棵桃花树仍旧像是被抽离了生命之源。
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失去了往日的娇艳,变得枯黄而脆弱,轻轻一触便化作粉尘飘散。
顾玉渊的心,随着桃花树的凋零,也一点点沉入了谷底。
他不甘心地加大法力的输出,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桃花树依旧没有丝毫起死回生的迹象,反而显得更加萎靡不振。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顾玉渊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顾澄和溪淮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急。
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顾澄望着那棵奄奄一息的桃花树,急上心头:“这树……这树怎么会变成这样?”
溪淮则是迅速地走到了顾玉渊的身边,“你的法力不奏效,别盲目透支自己。这树滋养着她的魂魄,原本还好好的,如今它如此衰败,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难道是水土不服?”顾澄道。
顾玉渊微微蹙眉,沉声道:“我去取银河水。现在可有办法拖延此树不再衰败?”
两人闻言,皆是使出自带的所有道具和buff,大多没能延缓多久。
溪淮从系统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玉瓶,瓶身流转着淡淡的荧光,显然不是凡物。
“这是凝露瓶,能暂时凝聚天地灵气,或许为这桃花树续上一线生机。”溪淮边说边打开瓶盖。
只见一抹翠绿的光芒自瓶中溢出,化作点点荧光,轻轻洒落在桃花树的枝头。
那些荧光触碰到枯黄的枝叶与花瓣,竟奇迹般地让它们恢复了一丝生机,虽然只是短暂的延缓了衰败的速度,但在这绝望的时刻,无疑给众人带来了一丝希望。
顾澄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随后,溪淮道:“必须尽快找到救治之法。这凝露瓶虽能拖延一时,却非长久之计。她的魂魄与这桃花树相连,树若亡,魂必散。”
“你们守着这树。”顾玉渊吩咐完立马消失在了原地。
感知到顾玉渊的气息离开了魔宫,林若雪藏匿于无人的暗处,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那棵桃花树,早已被她悄无声息地下了毒手,无色无味,是她精心调配,专门为沈黛星量身定制的毒药。
她夜色的掩护,在魔尊寝殿外的花园中,巧妙地将一半毒药撒入了土壤中。
那毒随着土壤的渗透,逐渐侵蚀着寝殿周围的土地。
然后,她又借助清风的吹拂,将另一半毒气悄然带入寝殿内。
毒气瞬间笼罩住了整棵桃花树,又瞬间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明暗两种毒素相结合,才能让整棵仙树,在短时间内衰败,而这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无人察觉。
她嫉妒沈黛星什么也不做便能得到辛诩的倾心相待,更恨她明媚无畏,占尽美好。
而她,却只能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永远无法成为辛诩眼中的光。
她要沈黛星死,只有沈黛星消失了,她才有机会成为辛诩心中唯一的存在。
这种扭曲的心理,像是一条毒蛇,在她心中盘踞已久,如今得到了宣泄。
林若雪透过水镜,冷冷地注视着那棵在凝露瓶作用下苟延残喘的桃花树,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愧疚,只有即将达成目的的兴奋与快感。
顾玉渊此刻定是在四处寻找救治桃花树的方法,而她,只需静待时机,看着沈黛星的魂魄随着桃花树的枯萎而消散。
到那时,再无人能阻挡她成为辛诩身边最亲近之人。
她原本看到辛诩前来,还担心会将嫌疑引到他的身上。
但转念一想,辛诩实力深不可测,顾玉渊亦是如此。
若两人生死一决,两败俱伤,她便可以趁机除掉顾玉渊,而重伤的辛诩则会一直留在她身边。
她会让辛诩一直保持着虚弱的状态,只要他能留在她身边就好,无论他处于何种状态。
在她看来,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不择手段。
思及至此,林若雪眼中划过一丝病态。
两败俱伤的局,还是辛诩亲自教她的。
如今,她这般青出于蓝,才是辛诩的良配。
就在林若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时,顾玉渊的身影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折返了回来。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玉瓶,瓶内盛装着无尽的银河璀璨。
“银河水!”顾澄一眼便认出了那瓶中之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竟这么快就取回了?”
顾玉渊未置一词,只是面色凝重地将银河水缓缓倾倒于桃花树的根部。
那莹白细闪的水流一接触到土壤,便迅速渗透进桃树的根系之中。
林若雪用水镜偷窥着,脸上满是不屑之色,就算凝露瓶加上银河水也不能逆转她精心布置的毒局。
然而,就在这时,顾玉渊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如刀,他冷冷地注视着前方,似是穿透伪装,洞察一切虚妄。
林若雪见状,心中顿时一紧,连忙关闭了水镜。
这水镜并非此界之物,按理说应无法被轻易察觉,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顾玉渊或许只是随意看向这个方位。
林若雪心有余悸,气息紊乱了几分。
顾玉渊站在桃花树旁,面沉如水。
在之前的危急关头他无暇多想,此刻才察觉到桃花树已被下了毒。
就在这时,桃花树有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生机得以稳住,但似乎已无法再进一步恢复往昔的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