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闻冬暖撑着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昭文帝顿了一下，将手收了回来，“现在可告诉朕，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朕的身份的？”
“年纪。”闻冬暖回道。
昭文帝面色肉眼可见僵了一下，他今年虽然已经四十五了，但这些年他保养得当，让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几，加上他今日有意打扮年轻一点，最多也就三十。
闻冬暖却像是没有看到昭文帝僵硬的脸色一样，继续说道：“年纪在四十岁这边，且能够出现在这皇宫里的人，除了您，也就剩下肃王和齐王两人了。肃王民女见过，齐王缠绵病榻，排除他们，那只能是您了。”
“朕就不可能是朝臣？而且朕看上去那么老？”
“朝臣进宫就不是您这么打扮了，至于年纪……”闻冬暖微笑，“您确实是四十好几了。民女嘴笨，不懂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说的都是事实，还请皇上恕罪。”
闻冬暖再次要跪下。
“别跪了，你如此聪慧，朕怎么会怪罪你。”昭文帝在她跪下之前说道。
“谢皇上。”她依旧低着头，保持一副不敢直视圣颜的模样。
“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们对你不敬了？”昭文帝突然问道，一副要为闻冬暖做主的模样。
赵嬷嬷和巡逻的禁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闻姑娘裙子不小心弄湿了，奴婢奉命带闻姑娘前去更换，只是路上结霜，奴婢担心闻姑娘会不小心滑倒，这才让禁卫前来帮忙。”
“朕没有问你。”他眉头微微一皱，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闻冬暖身上的时候，皱起的眉头松开，连目光似乎都柔和了起来，“你来说。”
“赵嬷嬷所言非虚，民女裙子不小心弄湿了，皇后娘娘吩咐赵嬷嬷带民女去换一身衣裳。还请皇上容民女先行告退，雪梅园那边皇后娘娘还等着民女回去。”换个时间地点，她或许会教训赵嬷嬷，但现在她只想快点离开。
虽然她听凛寒哥说过，明面上皇上对他很好，甚至可以说是纵容，所以这会儿皇上可能“爱屋及乌”地也要对她好，但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一切都太过刻意了，不管是最开始皇后宁愿将袁莹莹赶走，都不肯让她离开，还是后来倒在她身上的酒以及赵嬷嬷等人的反应，甚至是这位皇上出现的时机。
昭文帝自然不想就这么放闻冬暖离开，但……
他瞥了闻冬暖被淋湿的衣裙，温声道：“那你先下去换身衣裳吧，不然穿着不舒服，也容易着凉。”
“谢皇上。”闻冬暖再次要跪下。
“以后跪礼就免了。”昭文帝扶了闻冬暖一把，说道。
他动作自然却又有点突然，闻冬暖躲闪不及，这会儿只能在心里默念三声，这人是皇上，这人是皇上，这人是皇上，这才忍下了下意识要将昭文帝一把推开的冲动。
“谢皇上恩典。”
“民女告退。”闻冬暖以最快的速度后退一步，福了福身，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