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凛寒回道:“王老三一家自食恶果之后,我却一直没有去找里正,明明后来我如果想要收拾里正都是抬抬手指头的事情,可我却不愿……”
他眼帘微垂,握着闻冬暖的手也跟着微微收紧,“那时候的我是恨的,无人善待我,那我就不善待其他人,所以饶是我知道里正不是个好的,我却也不愿意去为他们鸣不平。”
年幼的小凛寒先经历了父母双亡,又亲眼看着身边的护卫一个又一个地死去,后来又被王家算计苛责,成了人人咒骂的瘟神……他所面对的只有别人的恶意,恨是应当的,甚至也没有人有资格对他说你不要恨。
痛不在己身永远不知道有多痛,所以旁人是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那些人也不值得。”闻冬暖道,她抱住叶凛寒的腰身,“我知道你是好的,婶子说她不过是在你年幼时候给过你几顿饭,你便一直记着。”
“义父是在我十岁的时候找到我的,我很庆幸在这之间的五年间,我没有彻底变坏,否则……我就遇不上这么好的阿暖了。”
他个性偏执,一旦彻底变坏,那就是无可救药。
若是如此,当时在山林与阿暖的初次相见,他定然是会做出完全不同的选择——不会从虎口下将阿暖和她弟弟妹妹及时救出,而是眼睁睁地看着阿暖和她弟弟妹妹死在虎口之下后,再杀死那老虎,更不会在阿暖说出请求的时候,将她带回长青村安置好,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
他本是不信命之人,但和阿暖相遇之后,他信了因果。
“所以我们天生注定。”闻冬暖笑道。
叶凛寒也露出笑容,“嗯,我与阿暖天生注定。”
阎总督找到叶凛寒之后,虽然认其当了义子、认真教养,然而对外这父子两人关系并不好,尤其是当阎总督将叶凛寒送回京城,让其继承了叶家之后,叶凛寒便“恩将仇报”地抛弃了阎总督这个义父,成了……皇上的走狗。
“四年前我调查处真相之后,曾一度想直接杀了那狗皇帝,可义父告诉我,狗皇帝虽不仁不义,但他若死了,那整个大行便乱了。我父亲一直以保护大行百姓为己任,我不愿意为了他的遗志。”
所以一直隐忍,甚至不惜背负骂名,只为了等待下一任仁君的出现。
“阿暖,若是他日你随我去京城,那必将是如履薄冰。”
他本不愿如此,所以当日选择默默守候,可他没有彻底变坏,却也是个坏的,自私地将阿暖拉入泥沼之中……
“那我以后就是侯爷夫人?几品的?”闻冬暖却问道。
叶凛寒一愣,旋即笑着亲了亲闻冬暖的唇,阿暖总出乎他的意料。
“是,以后阿暖是侯爷夫人,一品的侯爷夫人。”
在大行,侯爷身份本是无法世袭的,但战功赫赫的叶家却是例外,虽是侯爷,但地位等同亲王,甚至诸多亲王也比不上叶家的身份地位。
“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