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直到了当初买受潮粮食的乔老爷所在的县城,就见到县城里乌糟糟的一片,还有人喊着强盗又来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说的强盗又是什么人?”几人这才刚进城,就听到周围的百姓边跑边喊的声音。
“现在的情形,我们不适合轻举妄动,走,先去找个客栈住着再说。”陆琳琅当机立断,几人到了一家客栈,客栈的掌柜和小二也在慌忙地收拾东西,准备关门打样,见到他们过来,忙把几人喊进店,随后关上了大门。
“掌柜的,你们怎么大白日的就不做生意了,我们刚刚听到有人喊强盗,这究竟是什么强盗这般猖狂,竟然敢在县城横行?”陆琳琅找到掌柜的,只见他满头大汗。
“姑娘,你们只怕是刚从外地来的吧,不知道我们这城里出了强盗,还是一伙吓死人的强盗,谁都不敢惹,他们见到人就要钱,给不起钱的,就要把人扣下,让家人拿钱。
而且最是喜欢打劫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了,今年本就天气不好,我们也赚不了几个钱,若是被他们碰上,就要倾家荡产了。”
“那为何衙门不管,县衙也有捕快差役吧,竟还能让这些人这么猖獗?”陆绽也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哎,官字两个口,咱们都是些平头百姓,哪敢告官,索性他们也只要钱,不杀人,我们只要关门关得及时,他们也不会来找我们,就这么凑合着过吧,我看你们都是外地的,这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该得罪的人,不该说的话,可别乱说。
小六子,快,招呼几位客人住店,我们这还有不少空屋子,几位难得来,您放心,一定让伙计给你们收拾妥当,不敢怠慢。”
掌柜顾左右而言他,不过他的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三人都听懂了,这么看来,那位强盗还有些背景。
而且,这个背景或许还和衙门有关,难道是县太爷的亲戚,才敢这般猖狂?
“掌柜的,难不成是县太爷的家人,否则怎么无人敢管?”
“要是县太爷的家人,那还好些,至少县太爷是个明察秋毫的人,以前他的小舅子仗着他的势和别人打架,最后还被打了几板子关在牢房反省。
这位强盗,那可是比县太爷的小舅子还要厉害的人物,是那位派来的,就连县太爷都拿他没办法。”掌柜的连连摇头,用手指了指上方,一副不可说的样子。
“那位,你说的人难不成是皇上派来的?”陆绽听他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直接点破。
“哎呦,这位客官,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你可别乱说啊,我没说过这种话,我就是一个开门做生意的,那上面的关系,咱不敢胡说,几位快去歇歇吧,等到强盗回去了,你们也赶紧离开我们这吧。”
掌柜连连否认,不过他越是否认,三人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姐,这?”云灿听说是皇上派来的人,更加觉得不可能。
“咱们赶了一天的路了,我也累了,走,先上楼去歇息,等到了明日我们再离开。”陆琳琅并没有回应两人的话,直接上楼,两人也不懂她要做什么,只得跟着上去。
“姐,你说这真是皇上派来的人吗,皇上也不是疯了,怎么可能派人来做强盗,打家劫舍,难不成是钦差出来巡查,故意以皇上的命令来敛财?”
两人跟着陆琳琅来到她的房间,想要看看她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咱们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还没有了解清楚,先别急着猜测,等到搞清楚了再说,而且,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至于是什么,现在还不确定,你们这样,派人去……”
“好,我们这就吩咐下去。”两人听到她说的安排,立刻答应。
不一会儿,小二就提着半桶热水来了。
“客官,今年我们这也发生了天旱,所以为了存水,全县的人都在省水,从前是可以让各位随意用水的,现在每个屋子只有这点水了,还请几位见谅,稍后几位要用晚饭时,就喊我,我在厨房给各位端来。”
“无妨,我们将就着用吧,辛苦小哥了,对了,你知道你们掌柜说的那件事吗,那强盗真这么厉害,竟然能惹得全城的人着这么谈虎色变,你们家中有没有遭罪?”
“哎,这件事,大伙都心知肚明,不过都不敢说出来,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人看着人模人样,背地里,却打着那位的旗号四处赚钱,我听说,他们才刚刚从另一个县过来,那个县的人过得苦不堪言,但是又没什么用,现在到了我们这,大伙心里只盼着他们早点走。
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他们倒是不屑于抢我们,就是像我们掌柜这样做生意的人家,最是怕惹到那些人,他们说是钦差,可是大伙私底下都说是强盗,你们走在路上要小心些,要是被他们知道是做生意的,可就麻烦了。”
小二听到陆琳琅问,也叹了口气,他们这些都是平民百姓,家里就指望着干活糊口,生怕哪一日那些人就来抢他们的钱,所以虽说没被抢过,但也害怕。
“他们既然是钦差,怎么还敢抢钱,这么明目张胆,不怕被县令参一本?”
“县令,哎,县令大人也没办法,那伙人可是拿着皇上的任命来的,听说一来就把县令大人给扣住了,说是要查我们这有没有谎报灾情用以骗取朝廷赋税银子,还说我们整个县的商人联合县太爷故意谎报,要严查,所以其实大伙说的强盗来了,其实是说他们又查到哪一个商户家了。
以前大家都以为做生意至少还有钱赚,现在啊,大伙最同情的反倒是那些被诬陷的商人,他们原本家财万贯,那些人来后,一家一家就这么破败了,还去大街上讨饭,过的日子啊,比我们还苦。
就说那乔老爷,以前也是生意人,家中生了七个女儿,才得一个儿子,之前听说做生意差点亏本,后来又勉强回本一点,今年也没将粮食涨价,一样做着生意,谁知道那些人一来,就说乔老爷这些粮食来路不干净,还说他贿赂县太爷,将人扣押。
直到家中把全部的银钱给交上去,这才换回他的一条命,现在他带着妻儿在路上讨饭,看着也可怜,听说住的都是他女婿家的老房子,几个女婿也是跟着他做生意,都被那些人给整了。
县里还有好几个商人,都是这么被他们给弄下去的,听说交上去的银子,都会交给朝廷赈灾,不过谁知道呢,我们可不敢去触那个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