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泪眼朦胧地凝视着徐若舟,声音略微颤抖着,小声地抽泣道:“徐若舟,你不是告诉我你现在过得很好吗?为什么一见到我哭就这样慌张呢!”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痛苦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徐若舟听到这话后,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垮塌下来,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萎靡不振,他缓缓地叹了口气,那沉重的气息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然后慢慢地低下头去,犹如一个犯错后万般无奈的孩子。
徐若舟轻声的唤了一声,语气里面带着百般无奈,就像是没辙了似的,“然然。”
安然用力地甩开了他紧紧握住的手,动作之决绝没有丝毫犹豫。她脚步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与徐若舟拉开一段距离后,抬起颤抖的手,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脸上的表情变回了原来的从容淡定。
“你不用劝我,”安然的声音带着哭腔,但语气却是异常坚定,“你放心,我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我们安家人向来注重名声,绝不会让一个有前科的人再次踏入家门一步。”说罢,她紧咬下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徐若舟听到这番话时,身体微微一震,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放松下来,像是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紧接着,徐若舟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爽朗的笑容,那笑容在此时显得格外刺眼,他抬头望向安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就好!既然如此,今天从这里离开以后,咱们就彻底划清界限,从此形同陌路、再无瓜葛。希望从今往后,你能事事如意、一帆风顺。对了,我在东角存放了一些东西,是我之前答应过左南要给他的。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左南。”
安然那如寒星般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徐若舟,她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想得美!既然这是你自己答应下来的东西,那就由你自己出去亲手交给他,我绝对不会替你去办任何事情!”
徐若舟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此刻染上了些许无奈的神色,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有些无力地摊开双手,苦笑着说道:“唉,我如今被困在这里,一时半会儿怕是根本无法脱身而出啊。等到能够出去的时候,恐怕都已经过去两三年之久了,到那时,说不定他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啦。”
安然听到这话,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无比认真地紧紧盯着徐若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徐若舟,告诉我,你现在想不想出去?”
或许是因为安然问得太过郑重其事,徐若舟一下子竟然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安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过了片刻,徐若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苦涩与无奈的自嘲笑容,轻声说道:“然然,你就别拿我寻开心啦!我犯下这么多错误,做出那么多不可饶恕之事,理应接受应有的惩处。那些比我轻的都判了十年八年了,而我却只判了三年的刑期,想必也是他们瞧在你的面子上,对我网开一面、法外施恩了。”
安然闻言,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冷笑道:“哼,如果他们当真会因为我的情面而对你法外开恩,那此刻的你又怎会身处此地呢?这一群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口蜜腹剑的家伙们,若不是我有心想要借此机会让你长长记性、得到一些教训,恐怕我早就出手将他们狠狠惩治一番了。”
徐若舟听后,整个人顿时愣住了,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明白安然这番话究竟意欲何为,他双唇紧抿,半天都没有出声,过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然然,你……你刚刚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安然微微抬起下巴,向前迈进一步,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徐若舟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语气异常认真地说道:“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徐若舟,你还不懂我是什么意思吗?”
徐若舟同样紧紧地回望着她,那双眸子仿佛蕴藏着无尽的风暴和惊涛骇浪,他的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滑动,最终从口中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不懂。”
安然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继续缓缓开口道:“你所做的一切,左右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是他自己先踏入局中的,又不是你非拘着他到了局中,至于其他的,你最多也就是顺水推舟、推波助澜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
“而且无论是在风云变幻的商场,还是错综复杂的政界,最为关键的便是能够敏锐地捕捉到稍纵即逝的机遇,并果断出手。所以说,在这件事情上,我说你没错,那你就是没错。生活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从未有过任何违法犯罪的行为呢?只要我们行事无愧于自己的良心,那就足够了。”
徐若舟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原本如惊涛骇浪般翻滚着的复杂情绪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化为了实实在在的行动。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猛地一下将安然紧紧地拥入怀中。
那力度之大,仿佛要把安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与此同时,徐若舟缓缓地将头抵在了安然的肩膀上,像是找到了一个避风港似的。
紧接着,一阵轻微而又压抑的抽泣声从他喉咙深处传了出来。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委屈,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安然在一瞬间被吓呆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
她抬起手,轻柔地拍打着徐若舟的后背,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哄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呢,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