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傲瞬间酒醒,猛地从巨石凳上跳起,大喝:“妈的,吃了豹子胆,敢来偷袭劳资的营?”
李尚远也知道必是冯婉秋他们,估计是想冲出去,他没像呼延傲那样暴跳,只是拿眼看着他,心说,正好看看冯婉秋能不能打得过。
呼延傲一脚踢翻酒桌,顺手操起一旁的大刀,如同一头吃人的猛虎,立时扑了出去。
李尚远这才拔出佩剑,身形一闪,跟到了呼延傲身后,目光四处乱扫。
此刻,营帐外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显然来敌人数不少,且攻势凶猛。
十几个将校也纷纷抄起武器,蜂拥而出,迎向敌人。
火光中,一个窈窕的人影在营地中左冲右突,动作敏捷,下手狠辣,手中枪泛出银光点点,所到之处,士卒纷纷倒下。
那人身着黑衣,蒙着脸,看不清面容,但从娴熟的招式和如电的身法来看,绝非等闲之辈。
来的只是一个人?
呼延傲怔住了,说什么也不信,目光四下里巡弋,发现真的只有一个人在冲杀,而旁边的山林里,夜鸟惊鸣,似乎有不少人藏在里面。
哼,自不量力,居然想伏击我?
呼延傲冷冷一笑,定睛细看时,只见那人借助营帐、栅栏等障碍物,在空中辗转腾挪,如入无人之境,收割着士卒的性命。
他顿时大怒,挥舞着大刀,朝着黑衣人冲去,嘴里怒吼:“姓冯的婆娘,来来来,让你尝尝本将军的厉害!”
李尚远没有离呼延傲太远,心中又有了一个新谋划。
今夜机会难得,只要呼延傲打伤冯婉秋,自己就出其不意的跑过去,抢了她就跑。
至于男女间那些事,他觉得在哪里都可以办,就是不能在军营里,以免呼延傲会见色起意,徒起争端。
要是呼延傲打不过冯婉秋,自己也不必去协助,趁这个机会,除掉一个靖边王的嫡系,对自己也大有好处。
这真是个难得的机会,一箭双雕。
于是,他佯装奋勇冲杀,暗中却在关注使枪那个人,准备伺机而动。
因为他知道,那人就是冯婉秋。
呼延傲迎了上去,黑衣人也停止了冲杀,倒提霸王枪,冷冷看着他,似乎早就在等他冲过来。
“你就是那个呼延傲?”黑衣人问,声音清脆,如击玉馨。
不用问,她就是大夏云麾将军冯婉秋。
“哼,知道本将军之名,还敢前来挑衅,那你来吧。”
“呼延傲,你想杀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呼延傲二话不说,疾步冲上,拦腰就是一刀。
但这一刀非但没砍到人,就连个障碍物也没碰到,光跟空气使了一回劲。
正在这时,营地的一角,莫名其妙就燃起了大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
刹那间,军营内火光冲天,士卒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喊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呼延傲吃了一惊,知道这冯婉秋真的埋伏着人,急忙转头看去,火光中,果然有几十个家伙的身影在出没。
他唯恐被烧了粮草辎重,只好先撇下冯婉秋不管,嘴里大声呼喝,让士卒们先去灭火,一定要护住粮草。
突然间,耳中听到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他顿觉不妙,心中的愤怒也达到了顶点,手中大刀一挥,往后掠去,期待能带起一片血花。
但是,没有血花,仍是空气。
他砍出一刀,迅速转身,但觉一股凌厉的风声直扑面门,他本能地挥刀招架,这一回碰着东西了,是一杆铁枪。
铁枪和大刀在空中撞击,溅出一溜火星,发出一声大响。
冯婉秋顿觉一股大力,如山岳一般逼过来,立足不稳,口里轻呼一声,身形往侧面掠开。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的交锋。
呼延傲也觉得意外,在心里怒骂李尚远,不是说这婆娘比自己差得太远吗?特么的狗逼,居然是句假话。
这一下,顿时就激发了他的斗性,嘴里暴喝:“再来!”挥刀扑上。
冯婉秋却不来了,身形一转,往山林中急掠,顷刻间隐没。
与此同时,在军营的东北角,几十个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
躲在暗处的李尚远刚好看见,不禁心中一惊,猜不到是什么人跑了,但却猜到了冯婉秋的计谋。
她故意过来偷袭搞事,真正的用意,却是让那些人跑出去。
这下子把李尚远吓得心惊胆战,不知道那些人是跑去哪里,他们要是往京都跑……自己还能回去吗?
半晌之后,冯婉秋站在寨楼山林高处,脸上露出笑容。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划的,趁着夜色,独自偷袭军营,然后叫三十六寨的寨主先放一把火,最后趁乱走掉。
此刻,看着山下乱作一团,她暗自庆幸自己攻其不备的计划初见成效,同时也明白,这仅仅是双方较量的开始,连个“小胜”都算不上。
三天之后,待三十六寨的人马集结完,那才是真正称得上的残酷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