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卫晨阳的身影就出现在刑部大牢门口。
那个刑部主事还没走,还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就满脸堆笑的问:“卫将军,那人和你说了什么?”
卫晨阳看了他一眼,心说,好奇哥是吧?
于是丢给他一句:“我也想告诉你点什么,可那家伙前面没说什么,中间没说什么,后面也没说什么,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没用。”
刑部主事一怔,笑容凝固。
卫晨阳很快就离开了刑部大牢,脑子里开始想赵明泽的话。
那家伙也很固执,并不相信自己,坚称要见到自己女儿之后,才愿意和自己进一步说话。
怕自己不答应,他还抛出了一个钩子,知道赤焰国隐伏在京都的一个奸细。
奸细?
卫晨阳惊讶至极,就这么一句话,他能窥见一张很细密、很巨大的网。
他二话没说,约好改天就带赵悦瑶过来,然后立刻起身走开,怕大牢里有耳目。
离了刑部大牢,他没有回卫府,今天晚上,想要见一见青衣人老张,而在卫府见他,这几天都不合适,怕他又要上猫。
他骑马又回了清平营。
萧逸尘和古玄风他们都在,正围着一缸黄豆酱指指点点,酱缸里冲出酱味,异人们十分惊异。
清平营今天又多了一个人,此人就是号称大夏第一圣手的梁君。
梁君初来乍到,见了卫晨阳,连忙过来见礼,显然是有人指点过了。
卫晨阳知道小偷的作用,关键时候,还真不可或缺,于是说了几句欢迎的话。
女巫炎姬抽空告诉他,梁君这家伙特别仰慕花若翎,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听说花若翎在清平营,立刻不远千里,急巴巴的赶来。
卫晨阳四处一看,却没看到花若翎的身影。
炎姬笑嘻嘻的揶揄:“她肯定不好意思了啦,又来了一个仰慕她的男人。”
哦,你为什么说个“又”?卫晨阳看着她。
炎姬这才说,先前进来的那个摸金客牛得草,其实不是揭榜来的,他也是花若翎的仰慕者。
卫晨阳大为惊异,不是说狂暴粗俗的将军才喜欢漂亮的戏子吗?在这个年代,就都换成偷儿喜欢戏子了?
清平营这么块磨盘大的地方,以后不得醋味满天飞?
炎姬又说,去年,梁君和牛得草两人曾经为讨好花若翎,使出浑身解数,在道上搜寻奇珍异宝,拿去献给花若翎,闹得天下知名。
“结果如何?”
卫晨阳大有兴趣,两个偷儿献殷勤,一个专偷地上之人,一个专偷地下之鬼,那个花若翎岂不立马就富甲一方啊?
炎姬摇头:“不知道,花若翎自己也不说。”
说实话,初见花若翎时,卫晨阳见她不过是个漂亮的戏子,并没怎么上心,到了这时,他心中才有了点惊讶:“她不是揭榜过来的吧?”
“她是。”炎姬很肯定地告诉他。
还是揭榜的?那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卫晨阳更加有兴趣了,但感觉不好问,只能暗中观察。
很快,天又黑了。
夜凉如水,月亮像一个白玉盘似的,悬在天空中,远远望去,又像一盏大明灯。
月光透过淡淡的云尘,散发出皎洁的柔光,将广袤大地照得清亮。
卫晨阳吃过饭,回到屋里,关上房门之后,就从怀里摸出了那块石头,咚咚咚,敲三下。
不多一会,青衣人老张就鬼鬼祟祟冒出了脑袋,从窗外往屋里看。
卫晨阳躺在床上,对他招了招手。
青衣人老张手脚并用,吭哧吭哧,费尽老劲,才从窗外爬了进来,远没橘猫那般轻盈灵活。
“老张,今夜没有猫吗?”卫晨阳好笑地问。
“我还没吃完饭呢,你就叫我?”青衣人老张一屁股坐上床沿,皱着眉头没好气:“现在还饿着的。”
咱先不说饿不饿,卫晨阳笑问:“你从我家带回去的那只碗,卖了多少钱啊?霍霍后半辈子都够了吧?”
说起这个,青衣人老张可就来劲了,眉头顿时舒展快来,整个人乐不可支,暂时不饿。
“多少?”
“有人出这个数。”青衣人老张笑眯眯的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千?”
“可以斟酌加个万字……贼婆娘这几天高兴坏了,没事就亲我这张老脸,儿子女儿也围着我转。”
青衣人老张也不瞒他,反正自己带来了几千年后文明世界里的东西,也能让他赚个富可敌国,自己才三千万而已,算个球!
“呵呵,你在那里可以包个小三了。”卫晨阳笑道:“以后再给你几个碗,凑成一桌,好歹混个小目标才行。”
青衣人老张更高兴了,问道:“赶紧说,叫我什么事?我还在吃饭呢,假装上厕所才过来的,别耽搁太久,万一婆娘见我总不出去,会推开厕所门看的。”
“那会怎样?”
“她会发现一个只有躯壳、没有魂魄、死翘翘了的丈夫,好吧。”
“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些弓弩配件,准备得怎么样了?”卫晨阳知道他说的如果是真的,那可很危险,于是立刻问他。
“我已联系好了一个模具公司,他们也能做,还没有规章限制,很快就能出货的,就是运送麻烦,背起来太重。”
“数目可能要增加到一万左右。”
“一万?不行不行不行,老胳膊老腿了,我背不动。”青衣人老张连连摇头,外加频频摇手,双重拒绝。
“听说那个李丞相家里,还有两个白瓷瓶,没有描花的,老白了,但是你找不到。”
卫晨阳微微一笑,开始放钩子。
他其实不知道李洪家里有没有瓷瓶,但想当然,他家里应该有的,因为自己府上就有,卫夫人可宝贝了。
“背不动也得背,我还年轻,贼婆娘昨天还抱怨来着,说天天不锻炼,越来越不合拍了。”青衣人老张立马见风使舵,觉得合作很愉快。
“那行,我就不留你了,免得你家婆娘发现你没了气,立马就将你拖回殡仪馆去,无公害处理掉。”
青衣人老张呵了一声,缩身就往床底下钻去。
卫晨阳不知他要干什么,顿觉好奇,翻身去看时,床底下空空如也,哪还有半个人影?